小伟问:“出租车?打一台要多少钱哪?” 陈辉想了想,说:“就去铁道大厦嘛,离的近,完了他们回去也近。从这块打到那的话,十块钱吧,一台车。咱们六个人,两台车,二十块钱,没多少。” 小伟睁大了眼睛,声音都提高了,说:“多少?二十块钱?还没多少?” 陈辉愣了一下,有点发虚的说:“是,没多少啊,咋了?”声音越说越小。 小红拎着茶壶给大伙添水,说:“二十块钱,都够出去吃顿饭了,怪不得你兜里总没钱,这么花还有头啊。” 陈辉想了一下,点头说:“这么一说到是哦,炒三四个菜,不喝酒的话吃饭是够了。” 夏茂盛拿了根牙签在嘴里叼着,说:“也不用这么想,又不是天天打车,偶尔一次嘛,出去玩就别想太多。” 小伟看了看小红,又看了看喝飘了准备起飞的杨铁斌,虽然没飘但是脸红脖子粗的李光钊还有夏茂盛,一点没多兜里也没几个钱的陈辉,忽然觉得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呢?舔了舔嘴唇说:“行,吧。那,就打车。” 小伟说话了,小红就撅了撅嘴不再吱声,大伙起来穿好衣服出门,去唱传说中的卡拉。 这会儿已经月中了,一到晚上小风嗖嗖的,由其是几个人刚喝了酒,一出楼门全都打了个哆嗦。 小伟把小红挡在身后问:“冷不?要不你再上去换件衣服吧,别感冒了。” 小红把脑袋探到小伟的遮挡外面感受了一下,说:“还行,不算冷,走吧,冷了你把你衣服给我就行了,反正你结实,呵呵。” 小伟点了点头说:“行吧,那你冷了说一声。陈辉,上哪打车?” 陈辉抬手指了指大马路说:“就站在马路边上等着呗,来了招手就行了呗,你不会是没打过车吧?” 小伟看了看陈辉说:“没打过啊,咋了?我有车骑,花那钱嘎哈?再说了,我们那也没有啊,我连出租车长啥样都不知道呢。” 李光钊说:“俺们那有,我见过没坐过,平时要不骑我爸自行车,要不就坐公交。” 杨铁斌一只胳膊搭在李光钊肩膀上,喘着粗气说:“我也没见过,俺那块拖拉机都不经常见,上哪看出租车去。” 李光钊问:“那你学厨师嘎哈呀?回去自个家做饭哪?”连拖拉机都不常见的地方,只能是那种很偏僻人口又少的农村了,那种地方开饭店就是个笑话。 杨铁斌说:“你以为我想学啊?我爸就是干这个的,从我初中就逼着我跟他学,学完了回去到县城或者市里干呗,也不一定自个儿开,去饭店上班也比在家种地强。” 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顺着小区里的支路走到文化路边上,这会儿奉天城内的过街天桥和地下通道还没大量修建,几个人看看车,从马路上跑过去,站在对过等出租车。 从楼群里一出来,往大马路边上一站,就感觉风立刻大了好几级,吹的衣服都抖起来了,这块是水边,正是风口上。 小红缩着脖子钻到小伟怀里,把小伟的身子扳着转了半个圈挡住风,说:“哎呀,这风比楼下还大呢,吹的脸疼,再明儿个晚上可别出来了。” 小伟说:“我把衣服给你吧。”举手要脱衣服,小红抓住小伟的胳膊说:“这会儿不用,你帮我挡着就行了,一会儿车就来了。” 陈辉站在最边上,眼睛盯着五里河方向,说:“晚上车应该多,晚上坐车的没有白天多。来了来了,小伟,看那个车顶上带灯的轿车没?那就是出租车。”他往前走了一步,两只手举起来冲着那边挥舞着。 其实90年打车真的很好打,坐车的少啊,一般人没事谁舍得花这个钱,不像后世,点背的话就站那等吧,等一个两个小时都正常。 出租车开过来,是一辆乃姿,这会儿奉天对出租车还没有强制要求,车型很乱,拉达,乃姿,菲亚特,噢拓,夏利,啥车都有,颜色也不一样,有红有黄有绿的。稍好一点的就是桑塔纳和标致,还有伏尔加。 也有公爵王皇冠奔驰宝马,但别说老百姓了,就没有几个人能坐得起,一般只守在大酒店或涉外的地方。 还有面的,面的这个词是从京城那边流传过来的,就是微型面包车跑出租,和九十年代末的招手停小客有点像,不过这会儿是出租车手续,一般都是吉临或者松花江,天京大发。 不过奉天这边总的来说,拉达和乃姿这样的苏联车比较多些,粗大抗操,只是车上没有冷气,后来就慢慢淘汰了。 出租车一偏轮靠了过来,司机挺好说话,让六个人挤挤,于是小伟抱着小红坐副驾,其余四个挤后座,把一辆宽大的乃姿塞的满满的,向中山公园开过去。这个年代刚有专门的交警组织,还要管理自行车和行人过马路的问题,司机们上路开车还是比较轻松的。 没几分钟,到了地方,大伙下车,小伟付了车钱,十块钱,让小伟觉得省了。这个年代出租车虽然装了表,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口头议价,上车前问一声多少钱,给价还价,确定了就走。 如果不吱声上车就走看表给钱的,会被司机当成外地人。计价器跑的快装置很早就有了的,再加上城市大了,本地人都不一定能完全熟悉路径,绕几个圈纯属正常现像。 下了车,正好在中山公园门口,夏茂盛缩着脖子看着公园大门对小伟说:“礼拜天你可以领小红来这玩玩,花不了几个钱儿,里面挺有意思的,一天就在家呆着不闷啊?”他凑近小伟耳边小声说:“多陪着出来玩玩,女生都喜欢这个,你不怕给闷跑了啊?” 小伟扭头看看中山公园的大门,虽然都晚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