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好似堕落的更快了点,这才多久就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吗?
看着沉默阴郁的养子进了家门,坐在沙发上的向父并没有像祈求向晨今那般露出卑微的表情,他反而更为严苛了,抬眸斜睨了卿云一眼,问道:“现在卫家多久来接你一次?”
与之前卫家司机在外面等着的情况截然不同,听到向父的问话,站在门边的少年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喑哑的开口:“卫家说,已经不需要我的演奏了。”
向父嗤笑一声,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而现如今养子与前些天截然不同的表现更是佐证了向父的猜测。
果然,卫家人也不过把向晨羽当成个玩意儿罢了,不就是个拉琴的人吗?说好听点是个音乐家,实则还不就是供有钱人家玩乐的工具?
在音乐上建树不高的向父恶意的贬低着向晨羽,以及千千万万成就超出他的音乐家,好像以此就能安慰自己当年屡屡碰壁的心情。
在向父心中,音乐既是他在万人面前抬高身份的最好工具,是让他得意洋洋的仰仗,同时又是最让他挫败的打击,也是最让他不屑的领域。
浮夸的骄傲并上心中发酵的自卑,混合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攻击性,这种攻击性一直潜藏在向父道貌岸然的外表下。但在对着小小的向晨羽时,却是表露无疑。
同样也是这种苦闷,才让向父彻底的一头扎住地下赌场的音乐比赛中。
想到自己将向晨羽叫回来的目的,向父略带阴鸷的双目刺向卿云,语调是一贯的斥责:“果然没用就是没用,这才在卫家呆了几天就被赶回来了?也罢,怕是卫家也不会留下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看到少年听到”忘恩负义“四个字,像往常一样克制不住的颤抖一下,向父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他优哉的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茶水,而后用那种讽刺又带着压迫感的语调,慢悠悠的道:“当初收养你的时候,向家可是花了不少费用,要不然恐怕你呆的那家孤儿院也留不到现在。”
听到向父再次提起了孤儿院,站在客厅的少年挺直的脊背终于垮了下来,像是向父一下就戳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一下便溃不成军。
“而且培养你学琴,我可是花费了很多心力,你的琴……”
没等向父的话说完,少年嘶哑的嗓音响起:“我会还的,我都会还。”
其实向晨羽过了十六岁后,就已经在各种餐厅,咖啡厅打工了,他现在的吃穿住行以及学费,完全没有拿向家的一分钱。
但是孤儿院永远是向晨羽心中的圣地,每次向父只要一提起他资助孤儿院的事,向晨羽都会放下自己所有的防备,接受着向父的指责甚至是怒骂。
“哦?是吗?家里最近有些困难你也看到了。”听到养子坚定的话,向父终于表露出一种柔和,他接着道,“正好你去卫家……”
但没等他说完,略显激动的少年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会拿到音乐大赛的冠军,比赛的奖金有五十万美金,我全都交给您,还有之前卫家也支付给我费用……”
向父却皱了皱眉,五十万?五十万顶个什么用,这个比赛只是个出名的途径罢了,奖金并不是更重要的,而且向父现在还没到人性泯灭的地步,他私心中还是希望自己亲儿子向晨今获得音乐大赛的冠军。
看着这个少年估计在卫家也捞不到好处,先前那个阴暗的想法再次在向父心中浮现。地下赌场的音乐模块才刚开始,里面演奏音乐的“选手”水平都不高,因此赌场内部也在搜刮这种人才。
但偏偏能让孩子接受最顶尖音乐教育的人家,不是非富即贵也是小有资产,怎么会到赌场里工作?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路子,赌场里有几位选手是割了舌头,毁了容的,一看就是赌场通过不正规的路子搞来的人。
向父毒蛇一般的目光扫过养子,他这个儿子可是名气不小,更是在比赛上弹出了《流水》。这样的人物在赌场中一定是最顶尖的,同样价码应该也高的离谱,应该轻而易举的就能让赌场的主人将他的赌债划掉,说不定他还能再赚上一比。
蠢蠢欲动的欲望撞击着向父心中的底线,卿云将这人眼中的野心和挣扎看得一清二楚,他恶意的笑了笑,先前他还担心向父会顾忌卫家不敢对他下手,现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但是,他还不能那么早结果了向父。
向父的思绪又被养子慌张的声音打断:“我演奏了《流水》,评委们都很看好我,所以我一定能拿到奖金的。”
少年慌忙的解释着,好像生怕向父不信他的话一般。
听到养子的话,向父的心思顿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这小子演奏了《流水》不仅让他身价大增,同样也让他备受瞩目,这时候他要是出了点事,恐怕不好糊弄过去。
向父眼中闪过一丝焦躁,只好挥挥手放养子离开:“好,我等着你的奖金。”
少年如释重负的上了楼,向父看着他的背影,神经质的咬起了指甲,他倒忘了,这小子名声越盛身价越高,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