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敛凉凉地撇了一眼文官那边,「怎么了?皇爷离开的这些时间,几位公公都受气了吗?」
黄锦也不把贾敛当外人,说句不好听的,贾敛从小就混太监堆,熟悉的太监比认识的人还要多。
「小公子目光如炬,什么事都暪不了你的。」他意思意思的说了两句门面话,就正式郁闷的道:「可不是吗?那些文官趁皇上不在,就死命的跟我们过不去,不停的上书什么奸宦弄权、误国营私、残害忠良之臣的。孩儿们出宫采买,见到有位老妪跌倒,好心的扶了一把。怎知第二天那个该死的徐一敬就直接踏上门指着我鼻子口口声声的骂奸宦当街调戏娘家妇女!还…还说什么没没卵蛋的阉人都都就只能嘴上过过瘾,也就当可怜我们,放我们一马!」
其他几位首领太监当时虽然没有亲身在场,但同样是一脸愤懑,感同身受的样子。
「我…我我……」回想起当时的情境,黄锦满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乱颤,差点一口气顺不过来,连马匹都坐不稳,就要一头倒地。
黄锦尖声的咒骂道:「我调戏他娘的娘家妇女!」纵然是在黄锦气息不稳之下发出,但尖细的声音仍然清晰地传开。
旁边的内官监首领太监夏吉和神宫监首领太监安礼离他近,忙摀住他的嘴巴。身材高大,颇有威慑力的印绶监首领太监童贯和尚宝监首领太监马辅国对旁人闻声而来的目光一一回瞪过去。
「小公子…伴伴…伴伴心里那个恨啊!」黄锦低下头,除却身侧的贾敛和几位首领太监外,再也无人看见他眼里隐藏着的滔天恨意。
每个人都有逆鳞,触之必死。而徐一敬就明显是踩上了黄锦的逆鳞,一脚不够,还狠狠地跺了几脚。
贾敛听到之后也是脸色一冷。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不是家里日子不好过,谁会狠下心横切一刀进宫,做了这不见得人的内侍。
「我们的御马监首领太监黄锦黄公公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容易欺负的?」贾敛挑眉。以徐一敬为首的御史言官屡屡上书弹劾内侍,开口奸宦,闭口阉人,明着就是要挑战整个宦官集团,宦官没道理没反应的,东厂和御马监可不是吃素的。
「做奴才的,哪里能反抗主人的意思呢!」好一会儿,黄锦心情平复下来,叹气。
「……」贾敛稍一沉吟,「是太子?」周文帝不在京,能够让御马监首领太监自称奴才的就只有储君了。
「太子爷要讨好文官,又怎会护着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但如此,太子还不许他们还击,言明若是这群御史言官哪个出了事,就定会来找他们算账。此言一出,逼得黄锦等人噎住一口血,还得请留守在京的东厂掌班派番子暗中保护那几个贱!人!
偏生那个徐一敬最是促狭,眼光又死贼死贼的。发现番子尾随是太子命令要保护他而不是寻仇后,回头还写了份奏折说奸宦报复忠良,遣东厂番子意图伏击他。太子又呵责他们一番,勒令他们送了些金银珠宝给徐一敬当作赔礼保偿。
从来就只有太监勒索文官的份儿,哪里有文官反过来抢太监的!?看着徐一敬被文官们如众星拱月般围绕,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徐御史高风亮节、不畏强权,在士林中声望节节上升,黄锦等人气得快要吐血。
太子没登位,他们就已经被欺负死了;要是太子登位了,他们这些天子家奴还有活路的吗?这样一想,黄锦不禁悲从中来,掩面抽泣。
都知监首领太监张敏和直殿监首领太监冯敬的性子最是多愁善感,也跟随着掩面流泪起来。
马辅国脾气暴躁,最为直接的说:「太子爷这是要逼死我们了!」
童贯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傻大个的!真的光长身高不长脑!太子爷是你能说的吗?」挥手让身后原本已经距离五步远的内侍们再走远一些,同时包围着他们,让其他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张敏抽抽噎噎的道:「太子爷生来尊贵,他看重文臣,咱们这些没根子的内侍又能如何?」太子自出生开始,周文帝就亲自照看着,一应的物事都挑最好的用上,稍有内侍照顾得不好,就贬到冷宫或重回内务府学习,换过一批新的、机灵的内侍上来。太子见多了,自恃身份,也不把这些卑微的奴才放在眼内。
尚宝监的首领太监毕云低声的道:「那些文官又能比咱们好得去什么地方,不又是一个个男盗女娼的货色。」本朝设立东厂由司礼监的首领太监戴权掌握,东厂查到什么消息,其他几位首领太监总有门路的都知道不少。
「他们这些表面上正人君子的家里养着七八个,怡香院、妃湘馆里也有相好,外头还置了两个在别院,自以为是好一个风流人物呢!」尚膳监首领太监郑怀恩冷不妨地爆料。
「这算什么,他们爱好走旱路的也不少。那个礼部长得一脸衣冠禽兽似的,不敢去小倌馆,怕官声有损,就在家里横。家里那十数个稍为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厮都染指了,可怜那些小孩子,有想不开的去跳井、上吊自尽呢!」司设监首领太监刘和又是唏嘘又是怨气冲冲的就差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