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军已经将周国国都开阳团团包围,城中禁军正在做困兽之斗,不出三日,定然可以破城。”隐约间,韩冰从睡梦中醒来,听到有人说道。
韩冰睁开眼睛,自己身负戎装,伏在一张案台上,环视四周,正是一座行军大帐,那一瞬间,很多本不属于韩冰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当中。
他是韩冰,出生于齐国将军世家,自幼熟读兵法,父亲是齐国上将军,十二岁开始就跟随父亲行军打仗,十七岁首次上阵杀敌,初露锋芒,乱军从中斩获敌将一十三人,士兵不计其数,之后一年之内,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战功显赫,十八岁父亲因病身亡,韩冰以显赫的战功,成为了齐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上将军。
带领着齐国的虎狼之师,南征北伐,三年时间灭掉八国,周国是唯一的幸存者,现在士气空前高涨,虽然周国国都开阳号称固若金汤,但三天之内,必然可以破城。
三年的征战,让二十一岁的韩冰,显得成熟沧桑,刚刚汇报的这个人名叫南熠痕,是行军先锋,也是韩冰从小到大的朋友,两人一同出生入死,能有今天,他也是功不可没。
“熠痕,周国一灭,天下统一,以后就没仗可打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韩冰摆摆手,让南熠痕坐在旁边,两人私底下就是兄弟。
“将军,请恕我直言,您这些年来南征北战,齐国的疆土十有八九都是您打下来的,您是将门之后,战功显赫,就算国君让与你做也是合情合理,我知道您忠心,可至少也应该封你为王,国君倒好,每次胜利归来,大军连城都不让进,对您也只是口头嘉奖几句,这样的国君,真不值得我们卖命。”南熠痕抱怨道。
他这些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韩冰无奈的笑着说道:“熠痕,他是国君,他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外患,还有内忧,功高震主这句话你听说过吧,我就好比他饲养的一只猛兽,听他调遣为他撕咬敌人,同时他又要防止我去反咬他,所以他的做法也不算奇怪。”
“将军,可是……”南熠痕还想继续说,被韩冰摆摆手打断。
“熠痕,这可能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战,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打够了,也打累了,从此天下太平,是一件好事,我问你可有什么想法,我会为你去跟国君争取。”韩冰说道。
“将军,我只想要国君封你为王,而我,只想追随你左右,天下纷争起了,我做你的先锋,太平了,我陪你狩猎,为你鞍前马后。”南熠痕说道。
“哈哈,我就是因为功劳太大,他才不敢封我为王,因为我可以灭掉九国,也可以灭掉齐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就只剩下两条路可以走了。”韩冰说道。
“哪两条路?”南熠痕问道。
“一,功成身退,归隐山林。二,以谋反之名处死。就算我没有谋反的心思,有谋反的实力,也要遭到算计。”韩冰说道。
南熠痕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不悦道:“不,我们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自立为王,反了齐国,为自己打仗,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韩冰面色一变,笑意全无,说道:“熠痕,我等生为齐国人,死为齐国鬼,怎么可以有谋反的念头,这句话我就当你没说过,如果再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我定要对你军法从事。”
南熠痕叹了口气,对韩冰抱了抱拳,从军帐中走出去。
韩冰站起身,听着远处的喊杀声,心中莫名的酸楚,自己征战三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光宗耀祖?还是一统天下?还是父亲曾经说过的那个梦。
那年韩冰十二岁,第一次随父亲出征,坐在马背上,向他的父亲问了几个问题,成为了现在战斗的动力。
“父亲,为什么要打仗呢,百姓安居乐业,有什么不好呢?”
“孩子,战争,是将军存在的意义,我们韩家世代为将,如果天下没有了战争,我们也没有了继续存在的意义。”
“那,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战了?”
“不,为了百姓,为了君王,为了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打仗,和太平盛世有什么关系?”
“以战止战,天下分为十国,分裂所以会有战争,当天下统一的那一刻,战争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迎来真正的和平。”
“真正的和平?那一天还会很遥远吗?”
“说远也远,说不远也不远,关键在于我们,若是百战百胜,如清风扫落叶般攻城略地,天下很快就会归一,这也是我们战斗的目标,最终的那个梦。”
军帐当中,韩冰双目微闭,双手紧握成拳,口中喃喃道:“最终的那么梦,就快要实现了,父亲,你看到了吗。”
“报……”
拖长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人滚鞍下马,冲进军帐,铠甲上沾满了鲜血,半跪在地上,说道:“将军,开阳城守将英勇万分,率领城中禁军实施反冲锋,撕开了我军包围圈,使我军首尾不能相顾,前去攻城的士兵死伤无数,左先锋明尘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