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经真想呸他一脸。
他扭头靠近华裳,作出一副小奸臣模样,想要跟华裳告状:“将军,你看那老狐……”
他话说到一半,看到华裳恍然回神。
“啊,你说了什么?”
她的眼中还有对王问之未消退的怜惜之色。
孟离经就像是被一个拳头狠狠地揍在了鼻子上,一瞬间酸的、辣的、咸的全都由鼻尖涌上心头。
他慌了。
“将、将军!”他的指尖痉挛似的抽搐一下,下一刻紧紧地贴在华裳的手背上。
华裳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随口道:“你腰带还要吗?”
还未等孟离经说话,李娴就上前一步,解开了自己的腰带,随即半跪在地上,熟练地为华裳打理好着装,用自己的腰带系住她柔韧的腰肢。
这种熟练刺痛了在场几人。
孟离经轻笑一声,不管不顾道:“阿娴还是如此会讨将军喜欢,这些事情居然还没有忘记。”
李娴微微垂眸,含蓄又妥帖道:“我伺候将军多年,自然不会忘记。况且我深受将军恩惠,自然时时不忘回报一二。”
孟离经咬牙。
李娴平静道:“倒是军师,你逾越了。”
“你不过是将军入幕之宾而已,不要仗着将军的几分宠爱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孟离经更加愤恨,他的唇紧紧抿在一处,除了抿出的一道红线,周围都有些发白。
华裳抬起脚,踹了李娴一下,“喂,不要瞎说。”
李娴抬起头,目光尊敬且无辜,“属下并未说错,不是吗?”
华裳抹了一把脸。
好吧,好吧,入幕之宾有两种理解,算她理解错了,但也是因为有心人的误导!
华裳瞪了他一眼。
李娴垂下头。
他这样,倒是让华裳心软了。
她扶起李娴:“我不是都说了,让你以后不必如此。你此次立了大功,等班师回朝,必将加官进爵。”
华裳微微一笑,眸中明亮如照样,“我就知道你办得到。”
她的目光又投向李岚:“你也是,做的很好。”
李岚仰首:“我自然……”
“咳!”李娴用力咳嗽了一声。
李岚挠了挠耳朵,小声道:“别咳了,我也知道是将军给我机会,可我这不是说不出口嘛。”
王问之扬声道:“阿裳也该回去休息了,来,我送你回去。”
孟离经撇嘴一笑:“好个守礼的王问之。”
王问之未动:“哪里,哪里,比不得叛道的孟离经。”
他神色倒是一贯温和,眼眸中却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孟离经猛地产生了危机感。
华裳笑呵呵道:“你送我?那你过来。”
王问之露出温和的笑容,“好,你稍等。”
说罢,他就艰难地移动着脚步,一步步,像是老态龙钟的人一样,往华裳这边缓缓挪动。
在他脚边,一只蜗牛,慢悠悠地超过了他。
华裳:“……”
华裳:“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这么慢悠悠地做什么?”
王问之面色羞惭:“我……唉,惭愧,都是我的错,且等等我。”
孟离经毫不客气哈哈大笑起来,“将军,别理他了,等他过来,黄花菜也凉了,还是由我送将军回去吧。”
他大摇大摆走向华裳,甚至忍不住在王问之面前蹦跶了两下,表现的就好像他会轻功似的。
然而,随着他的嚣张,他露馅儿了。
华裳见孟离经左手搭在身侧就像是失去了骨头似的晃晃悠悠,右手更是颤颤巍巍像中风,举到一半就再也举不起来了。
华裳:“……”
华裳抹了一把脸,无语片刻。
“好吧,谁来告诉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两人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华裳望向李娴。
李娴叹了口气,“都是属下监管不力。”
华裳简直要笑了,“你以为他们两个是小孩子吗?还要你监管?”
李娴勾了勾唇角,坦然道:“方才两人因为一言不合,从而大打出手,唉,我来不及阻拦,致使……致使……”
李娴故意停顿,只听见王问之和孟离经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李娴接着道:“致使王太师不小心扭了腰和腿,而军师则不小心扭到了双臂。”
华裳一脸不可思议,她揉了揉耳朵,“啥?你说啥?”
“这么一场没流血的打仗居然还扭到了腰腿和双臂?”她抚掌感叹,“真是让我长见识了,想我纵横沙场这么多年竟从未见过此等呃……低幼的战局。”
她摇了摇头。
李娴低眉颔首,“两位毕竟是文人,比不得我们武人。”
“说的也是,文人的体力啊……啧啧。”华裳不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