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乔脚下顿时一停,脸上神色微僵。
廖楚修看着她陡然变化的神色,低声道:“乔儿,你确定尽欢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我知道你待尽欢与旁人不同,也知道你对她存着份歉疚之意,可是乔儿,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无辜之人。如果尽欢当真还记得以前的事情,那她先前所做的便全是伪装。”
“我不知道她对你的亲近是别有目的,还是真的想要忘记过往的那些事情将你当成姐姐,可是哪怕她对你存有半分怨怼之心,你将她放在身边,就是对你自己和岳父最大的威胁。”
“当年冯远肃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冯家因你们父女而亡更是众所皆知,如果被人知道尽欢的身份,难保不会借机生事,将当年之事重提。”
冯乔抿唇不语。
廖楚修柔声道:“若你当真舍不得,我送她离京可好?”
不要她性命,却也不会让她留在京城,给她机会伤害他们。
冯乔听着廖楚修的话,沉默了片刻才摇摇头,低声道:“那日在竹楼将她带回府中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照顾她,如果仅仅因为她可能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就将她送走,这对她不公平。”
“三年前萧元竺将她送到我身边,就是希望她能他陪着我,如果尽欢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却与我这般亲近,我愿意相信她是想忘却仇恨重新开始,如果她真的不记得,那她这一声哥哥,未必是因为冯长祗。”
当时在竹楼里见到尽欢时,她也曾叫过萧元竺哥哥。
也许尽欢只是看到了和萧元竺相似之人,所以才会难过。
“乔儿…”
廖楚修皱眉,显然不赞同冯乔的心软。
以他所想,哪怕有半分危险的念头,都应该扼杀在萌芽,而不是任其留在身边成为祸根。
冯乔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信尽欢,更信萧元竺。”
如果尽欢的存在真的会伤到她,萧元竺不会将她送到她身边,更不会将那般重要的东西留在尽欢手中,拖她交付给她。
那帝王印信若是落于他人之手,她和萧元竺的关系便瞒不住。
尽欢若是想要害她,替她家人报仇,当日只需将此事泄露出去,便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冯乔伸手拉着廖楚修的手,轻声说道:“楚修,有些危险我宁肯承担也不愿意躲避,如果真的是我信错了,我也定会护好我自己,不让她伤到我和身边之人。”
“楚修,我不想后悔。”
廖楚修看着身前眼神认真的冯乔,看出了她那份笃定和不容拒绝。
哪怕明知道尽欢留在身边会有危险,可她却也不愿意以最恶意的揣测去怀疑甚至提前除去。
廖楚修忍不住在心中叹口气,其实早就该知道,冯乔会这般回他。
她表面覆着硬壳难以接近,可若是有人能走进她心里,才知道她心中到底有多柔软,而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这份柔软,才让得他将整颗心都落在了她身上,哪怕付出所有,也甘之如饴。
廖楚修伸手替她将发丝绕在而后,低声道:“随你,不管怎样,我总会护着你。”
冯乔闻言蹭了蹭他的手,缓缓轻笑出声。
她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总会顺着她。
两人默契的不再提尽欢的事情,一边朝着泊安院走,廖楚修一边提起了大皇子的事情。
冯乔得知冯蕲州发难,而萧闵远那边动了手脚,鼓动了柳徵对柳弛下手,让得柳弛下狱时心情大好,而当听着廖楚修说,他以“惧内”的名义打发了大皇子府来求援的人后,更是忍不住敲了他一下,一边笑一边娇嗔了句“胡说八道”。
说说笑笑的到了泊安院前时,冯乔才有些紧张了起来。
两人进了院门后,她便直接松开了廖楚修的手。
廖楚修知道冯乔脸皮子薄,倒是也没再拉她,只是对着迎上来的瑞禾问道:“母亲呢?”
瑞禾轻笑:“在里头等着侯爷和夫人呢。”她说话间朝着冯乔行礼:“奴婢瑞禾见过夫人。”
冯乔点点头,便跟着廖楚修一起去了房中,她原是已经准备好了晚起或许会让贺兰君不喜,可谁知道进了房门之后,该有的敬茶的气氛半点没有。
外间空荡荡的没人,不见贺兰君,倒是旁边的帘子后面传来说笑的声音。
冯乔和廖楚修走到那边时,就见着帘子里头气氛正热,里面摆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饭菜,贺兰君和廖宜欢正在桌边说着话,而百里轩则是浅笑的看着她们,目光多数时间都落在廖宜欢身上。
听到脚步声,那边三人同时回头,廖宜欢顿时笑了起来:“乔儿你来了?”
廖楚修横了她一眼:“没大没小,叫嫂子。”
廖宜欢吐吐舌头,叫了声嫂子后,百里轩也跟着起身叫道:“大哥,大嫂。”
廖楚修朝着百里轩点点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先前百里轩回了医谷一趟,只因他诊断出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