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党并不是提交一份申请书这么简单的事情,在申请书提交之后, 还要确定为积极分子并指定两名正式党员给积极分子做培养联系人。确定为入党积极分子之后, 作为一名预备党员, 接下来还有一年以上的考察期。经受住了考察, 成为发展对象,之后还有政审培训等一系列必要走的程序。这期间尤其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不能出半点纰漏。
安卜找到蒋珂, 往她手里递了两张红头标字文件纸的时候, 她正在练功房里练功。郑小瑶和施纤纤结婚了以后就很少再利用业余时间来练功, 除了工作, 剩下的时间都花在家庭上面。
结了婚大约就开始琢磨着造小人儿了, 小人儿造好了,更有的忙。
蒋珂从安卜手里接过两张张红头标字文件纸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直接抬胳膊擦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地问他:“我可以入党了?”
安卜站在她面前, 跟她说:“把入党申请书写一下, 党支部同意之后,就是预备党员了。你的培养联系人,还是我和小施。”说完又问她:“会写申请书吗?”
蒋珂看看手里捏着的文件纸,又抬头看看安卜,忍不住傻乐, 说:“当然会了, 我都入伍三年了, 每天学习马克思主义, 每天听文件,连申请书都不会写怎么入党?”
安卜看着她笑笑,他可记得她刚才团里三个多月那会,入团申请书难得下不去笔。
时间太快了,连她都成老人了。
蒋珂拿了安卜给的文件纸之后就没再继续留在练功房练功,她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后,便回宿舍准备打草稿。草稿得在平时用的笔记本上打,打好了抄下来,可以保持最美观整洁的页面。
安卜怕她写起来有磕绊,还是跟她一起回了宿舍。刘兰翠在练功房,所以宿舍里并没有人。然后安卜在她宿舍的写字台边坐下来,随时等着她问问题。但蒋珂几乎没有什么问题再需要问他,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蒋珂手里握着笔,在写字台边微微低着头,一边想措辞一边在笔记本上落笔。见证时间飞逝的,还有她手下的笔记本,早已经不是当初她从北京带来的那本了。那本平时描描画画打些草稿,或者撕下来写信,现在已经只剩薄薄的几页纸,中间夹着的狗尾巴草只还剩一根枯枝,余下的,便是之前叠纸鹤也没用完的五颜六色的锡箔纸。
安卜坐在她旁边,写字台的拐角处,看她写得认真,也就没打扰她。她额头和脖颈上有轻微的汗意,薄薄的一层。这么两年下来,安卜看着她越来越成熟,步子走得仍如刚入文工团那时候那般稳,并且初心未变,就替她高兴。这种高兴,是在自己身上所产生不了的。比如他自己也早提了正连,但是并没有什么欣喜。或许差别就在于,蒋珂的那是梦想,而他的,不知道是什么。在浑噩的年岁里浑噩,一直活得就稀里糊涂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安卜愿意看着蒋珂进步,费了老大的劲帮她铺平跳舞以外的事情,让她可以顺利入党顺利提干。当然,自己也早克制住了心性,不再做她进步路上的绊脚石。后来他觉得自己甚至有些超脱,希望能亲眼看着蒋珂顺利走进总政歌舞团。而至于他自己,存不存在于她的世界,好像也并没那么重要。他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这种想法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剃个头烫六个烟点,都可以出家了。
但蒋珂不知道他的心理,每天还是一样的跟他一起吃饭一起来往在排练厅练功房和营房几个地点之间。他们没有过密的举动,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甜。有时候两个人吃腻味了饭堂的饭,自己搜罗了东西在宿舍里开小灶。还是那个绿油油的煤油炉,烧点易上手的东西改改嘴里的味道。
蒋珂对于舞蹈的执着还是和刚入文工团的时候一样,但不再有当时那么认死理的劲。她有一部分的心思,现在稳定放在安卜身上。心里也有打算,想要在入党提干之后,就跟他确定关系。
虽然一直是偷偷摸摸的,但也谈了两年恋爱了,安卜一直属于在迁就她等她。她想着不能一直让他等下去,必须要正儿八经在一起才行。
所以在收到安卜给她拿来的文件纸,草稿也已经打到了一半的时候,蒋珂就一边轻笑着写字一边跟他说:“等我入党了,再提了干,我们就去跟夏团长打恋爱报告。”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句。说完她继续写自己的东西,没抬头看安卜。
安卜便看着她的额头,笑着应了句:“好啊。”
蒋珂利用中午的时间把入党申请书写好之后,让安卜润色了一下措辞和修改了一点病句标点,便工工整整抄在文件纸上,交给了安卜。
安卜拿去交给政委,然后等着党支部通过蒋珂的申请。申请通过之后,就是确定积极分子,然后成为预备党员。
在成为预备党员以后,蒋珂就放心了。心里打着算盘,想着只要踏踏实实再熬个一年半载,肯定就入党了。
她对于这事多多少少显出了一点焦急,因为这么长时间拖下来,还是害怕安卜心里不好受。但是她好像也发现了,那个在刚开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