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赟将头埋在南嘉木肩头,深深地呼吸南嘉木身上的气息。
南嘉木感觉到冰凉的水汽从脖颈处滑入衣领之中, 沉默了会, 运转《大乘真经》,让叶赟能够放松心神。
待那股悲凉之气缓过去, 叶赟缓慢开口,“我没想过他会死。”
南嘉木抱住叶赟, 伸手抚.摸着叶赟后背。
叶赟忽而冷笑, “他既然打定主意自尽,为什么临走前还要来见我一面?他为什么不安安静静的去死, 还要故意出来恶心人?”
“他真懦弱。”叶赟语气愈发冷漠,难掩其话语中的痛恨之意,“他以为一死便能了之吗?他以为我过得不错,就能对我无责任无愧疚了吗?他不配成为一个父亲。”
“他不配成为一个父亲。”叶赟将情绪抽离, 无悲无喜道:“我没有父亲。”
南嘉木安安静静地听着, 只时不时地抚摸着叶赟。
叶赟将南嘉木紧紧拢在怀中, 像是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我只有你了。”
他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南嘉木听, 他又重重地读了一遍, “我只有你了。”
南嘉木忍住强抱姿势不对导致的不适感,回应了一句, “我也只有你, 我俩是一样的。”
叶赟将脸埋在南嘉木身上, 满足的笑了。
对, 他跟南嘉木是一样的,他俩只有彼此,是这世上不可分割也永不会分离的一对。
叶赟抱够了,不再看那隐藏阵法,拉着朝山下而去。
南嘉木回头瞧了一眼,道:“你不去见见?”
“人死万事皆消,有什么好见的。”叶赟冷淡道,“既然他没准备告诉我,显然后事已经安排好,我又何必为去见他尸骨,两相生气。”
南嘉木见叶赟主意已定,不再劝说,等什么时候叶赟想通了,叶瑜遗骸也不会跑。
隐藏洞府之中,一座冰晶馆中装着两具尸体。男的温雅女的柔美,皆面目宛如生时,不细看只以为他俩正在沉睡。
空中一虚淡的白色身影小心抱着另一捧白色光点,目光落到洞府之外,见叶赟已离开,面露一丝微笑,“语儿,儿子性格像我,既深情又绝情。这样也好,我不是个好父亲,这样他也不会太过伤心。”
他这些年,除了报仇,便是搜寻资源以备转世之要,没有什么能留给叶赟,也没打算陪伴叶赟,对于他这样的父亲,没有多少感情最好。
“那些害了你的凶手,我大多给你偿了命,只有叶祁,他给了我生命,又实力远超于我,我无法杀他,只能重创。不过他根基已坏,最多再活十年,也算给你报了仇,你高不高兴?”
“唉,你定然是不高兴的,怕我因弑父而被天道降罪。放心吧,语儿,叶祁之死不能怪在我身上,我又没亲手了结他性命,是他自己实力不济,重伤而死,我心中有数的。若我被天道降罪,下辈子无法再缠着你,这让我怎么甘心?我们说好生生世世做夫妻的。”
“语儿,我什么都安排好了,你只需开开心心地长大,等我来娶便好。只是你说的,来生只愿成为凡人,守着一院一田悠然生活,我怕是不能满足你了,我还是想长长久久与你在一块,共踏仙途。”
他亲了亲白色光点,“语儿,等我。”
水晶棺侧九转连星一一亮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叶瑜抬头瞧了眼阵法,又吻了吻叶白色光点,一步踏入阵法之中。
这是九转连星阵,能够让修者定向投胎。叶瑜怕出现意外,不放心投胎转世之事交与他人去做,故而寻摸古籍,从中翻出这一阵法。
他的神魂虚影盘坐在阵心,等待着阵法的接引。
这些光芒将山洞内部照得透亮,又慢慢地湮灭下去,直至光明消失,山洞之中彻底陷入黑暗,而原本闪烁着光芒的神魂也消失不见。
叶赟此时忽然停住脚步,心底怅然若失,之前若有若无的联系,彻底断了。
南嘉木偏头望叶赟,叶赟回过神,道:“走吧,回去给你做花彩鸡。”
花彩鸡是为阳山脉特有的妖兽,胆子忒小,又耳力极强,除了摸准它弱点下陷阱外,很难捉住。而下了陷阱,花彩鸡未必会经过此处,很有可能是一场空。
因此,叶赟手中的花彩鸡也不多,除了当初给南嘉木做了灵菇炖花彩鸡,一直没再动用。此时叶赟亲缘皆断,叶赟愈发在意南嘉木,起了心思给南嘉木做好吃的。
这次叶赟做的是爆炒花彩鸡,花彩鸡肉嫩骨头轻,又灵气充裕,便是白切不加佐料便是人间美味,何况加上叶赟手艺。
所以即便花彩鸡不再新鲜,南嘉木依旧吃得一脸满足。只是他还没吃上两口,本来一直在沉睡的墨宝石从叶赟腹部冒出个头,鼻尖一嗅一嗅。
是花彩鸡的味道,墨宝石直接从叶赟丹田窜出,乖巧地坐在花彩鸡面前,歪头望向南嘉木。
南嘉木瞧见墨宝石也很高兴,墨宝石在‘南廷’手中救下他与南嘉木之后,便一直沉睡不醒,南嘉木心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