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某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傅湉还是认认真真的考虑了这个问题——也确实该去一趟庆阳了。
不说他自己,就说傅书月的婚事, 也得两家见上一面,才好具体商议。
傅湉看向傅有琴, 想征求她的意见, 傅有琴也赞同, “是该去一趟庆阳了。”
她想了想,将先前有的想法也一并说了, “若是庆阳有合适的宅子, 也可以置办一座,书月日后嫁进周家, 你必然也要经常去庆阳, 总待在这四方镇也不方便。”
说到底这四方镇傅家,到了傅湉这一代就彻底断了,守不守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不如由她出面,让两个孩子能自由的选择, 更何况若是她想念孩子,也可以去庆阳住一阵子。
楚向天没想到她早就做好了打算,还愿意让傅家唯一的继承人跟着他去庆阳,说心里不感激是假的,他坐正身体, 难得正正经经的道:“伯母放心, 佑龄如今有侯爵在身, 等去了庆阳,按理是要赐侯府的,煜王府旁边正好空着一座前朝的将军府,等回去了我去找皇兄讨来,到时候两座府邸挨在一起,佑龄还是在侯府住,也可以陪陪你,至于我,反正也是一个人,住在傅府也无碍。”
这是他一早就做的打算,却没有对傅有琴说过,此刻说出来,傅有琴神情怔楞片刻,失笑的拍拍他的手,“在哪里住都无妨,你们俩好好过日子就好。”
虽然都讨论到了去庆阳后的事情,但当下,什么时候去还真的是个问题。
最起码也要等出了年,其他人的时间倒是都合适,除了事情最多的傅湉。他掰着手认认真真的合计了一遍,觉得怎么着也要等把这边的生意安顿好,再等春种之后再启程去庆阳。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进展的很顺利,但是不亲眼看着种子变成秧苗种进地里,他还是不放心。
楚向天也知道这是关系到未来旱灾的大事,也没有着急的催促,只是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
除夕守完岁,就到了新的一年。
大年初一,傅有琴给小辈们发压岁钱,楚向天自然也有,而且还格外大些。傅湉看了看比自己大了不少的红包,笑道:“看来娘对你这个儿媳妇很满意。”
楚向天满脸得意,将压岁钱揣进怀里,沉稳的应了一声,“就是可惜不能让娘抱个大孙子。”说完眼神还在傅湉肚子上转来转去。
“……”傅湉脸一红,他有时候都怀疑这人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但脸皮又比不过这十几年军队里混出来的兵油子,最后只能气恼的踹他一脚,甩袖去干正事,不再搭理他。
楚向天拍拍衣袍上的灰尘,小声嘀咕,“怎么最近越来越凶?”
因为说要去庆阳,即使还没出年,傅湉也开始着手合计生意上的事情,将现有的几家庄子铺子以及里头的人手理了理,他心里逐渐有了计划。
出了年之后,他叫上李庆年还有另外两个少爷一起去了兴东郡。
三个准备干大事的小少爷坐在马车里,个个踌躇满志。
李庆年兴奋,“少爷也是要干大事的人了!”
孙致灏缩缩脖子,“我我我有点紧张……”这个是孙家的三少爷,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
“精神点,这怂样让人看见还不笑掉大牙。”骂他的是王家二少王天卿,虽然他心里也没底,但他才不会蠢得说出来。
这个时候傅湉就显得格外的稳重,给他们续了茶,安慰道:“没什么难的,就两家米铺,我已经送信让朋友帮忙物色合适的管事,顺道还给你们请了个有经验的老管事,你们跟着学一阵,很快就能上手了。”
傅湉适时的又给了他们一点动力,“你们也知道,我以后时常要去庆阳,南边儿的铺子还要接着开,各个郡县都要有,我到时候肯定管不过来,你们要是能管的好,到时候就都交给你们了。”
三人被他说得两眼放光,到底都是少年人,容易热血上头,被傅湉忽悠了一阵,到了兴东郡的时候就个个都是精神饱满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了。
傅湉说的朋友就是柳青,他回了四方镇后,跟饶去念偶尔也有一两封书信往来,这趟来之前就提前跟饶去念打了招呼,拜托柳青帮忙物色了合适的铺子跟管事。
一行人在饶家先落脚休息,听说傅湉到了,饶去念急急忙忙赶来,显然很是想念这个趣味相投的好友。
南明郡的消息没有传到这边来,或者说传过来了但也少有人知晓。饶去念就半点不知道他如今的身份,热情的拉着他去书房看自己搜罗的新书,半路上还撞见了准备出门的饶父。
傅湉打量着饶去念,他的精气神比之前好了太多,面色红润,神情平和,看起来心结已经解开了。
“你跟柳青和好了?”
刚刚还笑眯眯的饶去念顿时脸红,片刻后别别扭扭的道:“嗯。”
傅湉笑起来,见他不好意思,也不提这事,跟他一起去了书房。
柳青办事很可靠,傅湉到了的第二天,铺子还有管事人选就都列出名单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