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这天, 京师的天有些阴,秋意是凉爽,却也带着一些冷意。
而这一天也是乡试开考的日子,除了赴考的士子与家人,其他人也没有多少感觉。
该摆早点的摆早点,该出摊的依旧出摊。
不像前世的高考,有些地方直接封路, 还有警、车开道之类的。
天色带着灰蒙蒙的亮,张墨卿便顶着有些黑的眼圈,在一轮号房前搜索、验证了一番后,才拿着号码牌到了自己考房。
这次的张墨卿算是很幸运, 没有在臭号, 相反还是在排头,当然这并不是他祖父张望宁的安排。
这次乡试,尽管是礼部排的考试时间、安排的主考官, 但试题以及座位号却和张望宁祖父无关。
而且这些主考官和其他的考官, 早在定下考试时间后,就进了号房,不准往外通信,连吃饭、更衣都在里面。
就是为了防止舞弊、泄题等。
所以张墨卿这次能抽到个离臭号几万八千里的地方, 实在是幸运,甚至是空气都好上了许多。
只是张墨卿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喜悦, 神情还带着懵懵的。
在考题还没有发下来之前, 他便托着腮, 撑在木桌上,神却不知道游到哪儿去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刘子恒了。
而起因便是那句:男人与男人就不行吗?
当时张墨卿简直就懵了头,前世就有过证明,有的人是天生的,而有些人则是后天因为各种环境影响而改变的。
可眼前的这个娃娃脱口而出的话,就有些突兀了。
之前便提及过,这个朝代虽没有明令禁止这行为,且还有些权贵私圈养男宠,但这些都是私下的。
按理来说,刘子恒的生活环境是并不足以接触到这些的。
若排除这些的话,刘子恒也看起来不像是个天生弯的人,没准甚至连自己的喜好都不清楚的稚童,如何能分辨出自己的取向?
所以张墨卿有些头疼,他是个弯的,无论前世还是今世都无法改变,自然也知道这条路并不是一条康庄大道。
他不愿意小人儿也陷入这泥潭,更何况,小人儿的身份也并不允许他有这样的行为。
倘若小人儿只是为了新奇,而在以后尝试了,那么绝对又会是一个渣渣。
毕竟皇族的私生活一直被后世人诟病,这并非是无的放矢的。
有些皇室中人感情淡薄,满眼,满脑子都是私-欲,没有一点感情,无论是对男还是女,所以他们仗着身份,只为了满足一丝新奇去上了一个男人,觉得舒服的便会开始变本加厉。
张墨卿更加不愿意这小人儿,在后世的评价中会是一个渣王爷。
而且这时代,讲真,安全措施真不是很得当,万一中招了,那么可就是要命的了。
最后,张墨卿言辞果断、严厉的讲明了这事情的不可行性,甚至还列出了许多危及生命的事情,想要吓住刘子恒。
却没有想到,刘子恒没有怎么被吓住,但张墨卿自己却把自己吓住了。
越想越觉得在古代,他自己要修身养性,绝不找对象,他可是一个惜命的人,鬼知道在古代引起的疾病,会不会更厉害?
到时候死不死的不好说,万一得了脏病,传出去了,那么可就是件大事了,被御史追风捕影的捉住了,可影响的是一家人的士途。
就在张墨卿下定决心之时,考卷也发了下来,他低了低头,开始专心地看起了考卷。
皇宫,十三皇子殿下的宫殿里。
刘子恒盘着腿坐在木塌上,眉头拧的很紧,却不似之前那样无精打采,相反精神劲头十足,可眉眼之处带着深深的疑惑。
小木子在身边一脸的着急,当然他这不是担心刘子恒,而是想着自己的计策没有达到,有些心烦罢了。
尤其是昨天,他都没有在跟前伺候,完全不知道张墨卿和刘子恒说了什么。
回来后不仅把那画册给烧了,还一言不语,竟然开始翻起了医书和史册,这简直太吓人了。
刘子恒本就是机灵之人,并非不知道身边之人有了异心,只是他是谁?调皮的十三皇子殿下啊,怎么能错过如此有趣的事情?
他自然还是想要继续看看对方有什么嘴脸罢了,不然早就重板子伺候了。
刘子恒点了点木桌上被翻开的医术中,下行的“下-体烂疮”四字,小脸闪过了极大的不悦。
小木子这时绞尽了脑汁,上前凑着一张笑脸道:“主子诶,您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那些书呆子知道些个什么?除了之乎者也,没有一点意思。按照奴才的想法,不如找上定远侯的世子爷,让他去把张墨卿那书呆子给揍一顿如何?”
小木子自然是以为张墨卿得罪了刘子恒,不然这位主子不可能从出了院子就板着脸,还把那捧了好几天的画册给烧了。
以前也有不开眼的王府世子得罪了刘子恒,他便是这样做的,而且还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