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卿将四篇文章都叠整齐了,捏在了手里。
三位哥哥的文章是已经被了润笔后,他们自己誊抄了一遍的,所以拖得时间有些久了。
他整了整衣裳向书房走去现下刚过了午时,祖父每日都会在家小歇一刻,算算时间,祖父应该是要起来了。
如今也是三月末,院子里的树芽也纷纷长出了叶子,张墨卿走在路上都觉得生机勃勃。
整个张家的气氛也恢复如初,没有那日晚宴时之后几日的沉重,尽管二伯的脸上又多了一份苦愁,但好歹面对人的时候还是很和蔼。
转个过角,张墨卿正好通过支开的窗户,看见在书房午休的祖父已经起身,正用帕子擦脸。
祖父张望宁将帕子放在一边,看见小四孙走了进来,手里正好拿着几张纸张,好笑道:“说好是三日完成,这都过了小半月了才送过来,这看不是你的作风啊。”
张墨卿刚想把四篇文章递给祖父,就听见这话,顿时愣了一下,才讪讪笑道:“这不等着几位哥哥作好,一起交给祖父审阅。”
祖父张望宁似笑非笑地接过了文章,微微扫了一眼,道:“这文章啊,是不是自己做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啊,就是瞎好心!好在我的本意只是让你做,对他们几个本来就没有报有期望。”
张墨卿也是知道这点,这次才放过了三位哥哥这么敷衍的交给他的文章。不然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是要坑他们一遍,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竟然敢作假的明目张胆。
祖父将文章都放在了一遍,才道:“最近几日,家里事多。让你都没有时间好好做功课,再有两月多就要参加院试了,你可有把握?”
今年的县试已经公布了榜单,马上府试就要开始了,所以院试的时间也提前公布出来,正好是五月末。
府试与院试都是在本县所属府城考试,但乡试却是在官方指定的府城考试,就好像是前世的一个普通的市区,一个是省会市。
而荣家县所属的府城并非是省会,所以他要考举人的话就要去指定的省会。
不过若是他能在乡试前,张家就平反了的话,他就要在京师参加乡试了。毕竟他真正的户籍是属于京师,而不是这个荣家县。
只要平反后,他们的户籍都会重新变迁,甚至连曾祖父的坟墓都要迁回京师。
当初先皇下令从曾祖父那代算起的三代不能进京,所以连曾祖父的遗体一直在荣家县,并没有张家祖坟,这一直是曾祖父挂念的事情。
但在京师的竞争压力肯定就要比在岭南这一带的要大很多,毕竟这里的连秀才人数都不多,连生活都无法保障,怎么有精力与金钱去读书?
不过也正是在岭南这一带,所以张墨卿正好能出彩罢了,所以对于院试他哪怕没有百分百的几率取得头名荣获小三元,但考中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
张墨卿没有必要太过自谦,这个时候他脸上微微自信一笑:“孙儿应对院试有八成的把握。”
“那有几成能得小三元?”祖父张望宁很是认真的问道。他与他的父亲张元,虽然都是进士加身,但在乡试前都没有获得小三元这个殊荣。
他父亲好歹也是状元出身,但他却不是个状元,且他的表现一直中规中矩、若不是当时先皇也曾对他张家恩宠,他不会在年岁三十来岁,就是户部侍郎。
所以他对这个年少成才,又稳重的小四孙还是抱着有大的期望的。
张墨卿不知道祖父张望宁的想法,他低着头思忖了一番,才道:“孙儿不敢自负,若是连中小三元,却只有五六层的把握。”
毕竟比他更熟悉,参与了更多次的童生在,他们也许并没有他这样的机遇,可生活的阅历并不比他少,甚至他们更熟悉这个社会、这个时代的规则。
祖父张望宁撸了撸胡须,微微一笑,“有个五六层也算是不错了。若是你这次连中小三元,张家又平凡了,圣上对张家才会有更多更好的安排。”
毕竟张家属于当今圣上一脉,所以他压根就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岔子,只要不在最后关头学着先帝又来一次,宠信佞臣,至少张家可以又无忧三代。
又瞧着自家的小四孙自小聪明好学的样子,他的后代肯定不会太差了。越想,祖父越觉得小四孙越好,简直就是张家现阶段的小福星。
好吧,张墨卿是不知道祖父的想法,不然肯定会要哭出来,他一个弯弯儿,如何传宗接代?他总不能娶了一个大家闺秀,然后让她独守空房吧?
本来这社会就带女子严厉,再如此一来,这女子肯定要自怨自艾觉得自己错了。他实在是不忍心让一个女子这样凋零。
张墨卿腼腆一笑,“只要没有太大的失误,最后的就要看老天爷是否赏脸了。”
毕竟策论这些就像是主观问答,全凭考官喜好。政见不合的,直接压死你。
显然祖父张望宁也是知道这点,没有太多的反对,“今日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参合了,抓紧时间好好复习一番吧。没准,还有可能在这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