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小女的心思浅,一眼就能明白对方在算计着谁。
张墨卿、陈氏都讽刺笑了笑,也没再多话。而一直处于震惊中的陈小舅,就直接被他们两个忽略了。
事情已经敲定,陈家闺女也不愿耽搁太久,以免又生波澜,阻碍了她今个儿就去寻明郎的打算。
她拿来了纸墨笔砚,这事本就是张墨卿提出的,自然也是他来操刀了。
他思忖了一下逻辑,便开始动笔立声明。而陈氏则去召集邻居,顺便让赶车的大叔去请有点声望的郎中了来诊脉作证。
好在,陈氏虽然受过闲言碎语,但却没有和邻居红过一次脸,时间久了,大家也看出了对方的不容易。
他们见到陈家出了这事,心中不免唏嘘的同时,想了想也没少块肉,就答应了。
很快人也齐了,郎中大夫也给陈家闺女把了脉,作证签了字。
周围几户邻居见到此事的石锤证据后,尽管当下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惊讶,一脸嫌恶地看了一眼陈家小女后,便也爽快地作证签字按印了。
张墨卿将声明晾了晾,递给了陈氏后,不经意扫到了面色有一丝羞愧的陈家表姐,喟叹一声:唉,能在未成婚前就与女子行了房的男人,会是个什么好男人呢?
陈氏细细将声明又瞧了一遍,心中对幺儿的安排仍然十分满意,看来自个儿还是小瞧了幺儿?
明明那么能说会道,平日却敢不吭声?哼,真当老娘好忽悠?
陈氏漫不经心地倪了张墨卿一眼,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日后会有些不顺心?
“感谢各位邻里的帮忙。”陈氏将声明收好后,对着这些邻居福了一下身,随后拿出了那一对,今个儿刚在镇上取出来的镯子。
她冷眼瞧了瞧,找准了某一点,用力一捏,镯子就碎成了几块。
张墨卿差点下巴都惊掉了,他一直知道母亲力气大,但没有想到能这么大?
随后,他好笑地看着陈氏,将手中的碎银分给了同样惊住的邻居们地道:“这碎银分到乡亲手里也不过几钱。却也是我陈氏的心意,就请各位不要拒绝和嫌少了。”
邻居们见了陈大娘这一手,哪敢再多说什么,立马将碎银子接了过来,纷纷道了句:“哪里哪里,家里还忙,就先走了,告辞。”就连忙抬腿跑了。
还未拿到银子的郎中:……明明一起来的,为何独自扔下老夫?
郎中毕竟还是诊了脉,还顺手写了个安胎药方,陈氏在最后也没同自个弟弟一家计较开了方子的钱,“这位大夫,有劳你了。”
“不敢,不敢!”老郎中摆了摆手,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压根没有瞧出之前被陈氏那手给惊住了的样子。不过在从容地出了屋子后,也立马拔腿跑了。
目睹了各路人马从宅子里狂奔而出的赶车大叔,淡定地摸了摸他的八字胡。
此时,屋中只剩下了张墨卿母子与陈小舅一家人。
陈小舅在那些邻居到来时,已经回了神。看到此时再无任何回转的地步,他愤愤地瞪着自家的姐姐。他心中又羞又怒,只可惜他还是懦弱了些,也像是明白了什么样,不敢再吼了。
陈氏眼神平淡地将那三人的神态看进了眼里,自嘲一笑,辛苦付出了几十年,瞬间就能看清一个人。
“那些个聘礼,你们要还回来便还,不还我也不差什么,就当作是我这个姐姐最后对你们一家的帮援了。”
“姐……”陈小舅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没了声音,也不知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陈氏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再也不看这屋子里的三人,朝外看了眼天色:“时候也不早了,墨哥儿,咱们家去吧。”
“是。”张墨卿应了一声,在踏出门槛时,脚步一顿。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前世自己的一位曾经早恋被坏了身子,然后又再被抛弃自杀了的女学生。他心里突然一阵难受和遗憾,唉,罢了。
张墨卿转过身对着屋子里那个年仅十五、六,在现代也不过是高一孩子的表姐道:“女子无论在哪个年代本都是弱势群体,唯有自爱、自我保护,自强不息,才会被男权社会尊重。望表姐,好自为之。”
张墨卿朝屋里拱了拱手,转身留给了屋里三人一个温雅、平和的背影。
尽管他不是直的,对女人没有丝毫兴趣。
但他也一直认为女孩子应该富养,将最好的给她,提高她的眼界、见识;宠可以,不要娇纵的宠。
要教会她们在荆棘的逆境中,坚韧不拔,自立自强。
也能在顺境中高傲地抬着自己的头,俯视着这充满新奇的花花世界,拒绝诱|惑。
她们既是一个内心骄傲、性格纯良的公主,亦是一株无奇却顽强的蒲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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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先一步上了驴车,张墨卿出来时,才想起来自个儿开始嗨过了头,一会独自面对母亲,会不会被扒了一层皮?
张墨卿有些忐忑地上了驴车后,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