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匆忙回京,见过弘治帝便出席了李府的婚礼。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李东阳一脸荣幸,至今还是白丁的李兆先脸上倍有光。
朱寿恭喜道:“祝李兄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谷大用低着头,双手捧起象牙盒递给李府的管家。象牙盒取自宫里头最好牙雕件,盒盖镶嵌了水晶打磨的镜面,盒子里的红绒布用金丝勾勒出花好月圆图。应该,也许,可以送出手。
李府管家郑重其事地收好贺礼。参加婚礼的宾客可就不依了。
“李阁老,让我等粗人开开眼界。殿下送了什么贵重的贺礼。”阳武侯薛伦凑趣道。
朱寿刮了他一眼:“本宫不过是送了幅大明疆域图。定没有辽东送给侯爷的礼物贵重。”
阳武侯‘咚’一声跪下了。
“行了,吃完喜酒去大理寺报道。快起来吧,今日是李兄大喜的日子。别给李兄添堵。”朱寿挑挑眉说。
薛伦大喜过望:“谢殿下开恩。”
新宁伯谭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倒在朱寿面前:“殿下啊~”
“起来,同阳武侯结伴去大理寺吧。”朱寿踢了踢脚。
左都御史戴珊瞪着眼道:“殿下当庭广众徇私,不好吧?!”
“戴大人可有十足的证据弹劾阳武侯等人?”朱寿哈哈一笑,“只要没参与走私和造反的,从宽处置把。在场的诸位不都习惯了收‘红包’嘛!为了给父皇冲喜,既往不咎。不过明日之后发现受贿的,可得从严处置了。”
历来对官员严苛的太子松了口,军机处、内阁众人顺着梯子下。提心吊胆多日,生怕被山东的事波及的官员们松了口气。
李兆先的婚礼,终于是宾客尽欢了。
李东阳摸着胡子高兴不已。他生怕太子会借此机会清洗一大批官员。
朱寿和刘健、谢迁打了招呼,寻了个位置坐下安歇。一路奔波赶回京师,又在乾清宫安稳过了关,他需要休息一下。
坐下没多久,朱寿扯起了小呼。想要上前套近乎的官员看的目瞪口呆。婚礼现场睡着的,也只有这位爷能做得出。
“扶殿下客房休息。”李东阳忙把人扶走。
刚把朱寿送下去,马文升凑上前,“宾之,把殿下的贺礼拿出来瞧瞧。”大明疆域图,他很有兴趣知道。
李东阳亲自打开象牙盒。
“这……”
现场顿时冷清了下来。
马文升嘴角抽搐,他怀疑这是太子地上随便捡的。
“这盒子不错。”刘健摸着胡子说。
李东阳笑笑。
虽然如此,大家还是把石片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婚宴开席。众人胡吃海喝。
军机处除了定西侯外的六人坐在一桌。
“殿下和鞑靼约定,迤都以南划入大明疆土。可我看石片上部还凸起很大一块。”彭清说。
马文升笑道:“殿下没事就看元朝的舆图。殿下的野心可大着呢。”
“你们看到西南那块了吗?多了不少。李阁老调回内阁,谁会接任交趾承宣布政使司?”许进好奇地问。
马文升敲敲桌子:“安南至今不安分,三宣六慰小动作不断。交趾布政使的人选,我等需要和内阁好好议议。”
“此次李公之子大婚,黔国公送上了重礼。李公都收下了。国公爷可知道为什么?”许进问成国公。
成国公喝着闷酒,许进问了两次他才反应过来。成国公是李东阳的舅兄,按理会清楚其中的隐情。
成国公摇头:“妹夫不相信我不知道黄册库的事,近来与我冷淡了不少。”
陈寿拿起酒坛子灌了一大口:“黄册库的事我也不知情。可说出去都没人信!”
许进给陈寿拿了一坛,亲自倒在酒杯中递给他,“只要稳坐军机处,足以说明陈兄和国公爷简在帝心。黄册库,让内阁去头疼。我等只要早日平定山东暴乱。”
“不知定西侯那可否顺利……”陈寿嘟囔道。
一份贺礼,惹得官员们绞尽脑汁。朱寿事后得知,很是自得。猜,让大家猜去吧。
李兆先和寿宁侯之女的婚事办得非常隆重,冲喜的效果也极好。第二日,弘治帝在乾清宫召见军机处、内阁、藩王、五府六部一干人等。
见到弘治帝病容憔悴,官员们痛哭流涕。
“朕向来体弱,太医让朕务必静心养病。没个三年五载好不了。朕想着,总让太子监国也不是事儿。干脆朕退位,让太子提早登基。至于太子大婚,不宜操之过急,钦天监选在了明年。太子年幼,脾气执拗,今后还望诸位爱卿多多包涵。”弘治帝和儿子把话说透,精神头显得还不错。
虽然大家都猜到了,但难免还是要在场面上做一番劝解。李东阳帮着朱寿几次三番上奏推辞。而礼部和宫里,已经动手准备禅位大典。
消息传开后,朝野一切平静。太子是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