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儿,照儿~”弘治帝坐在朱寿的床前想要叫醒儿子。
在昏迷的儿子面前,弘治帝就是一位寻常的父亲。此刻弘治帝首先想的不是排查刺杀儿子的凶手,而是召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给儿子诊治。
太医院院使、院判等资历老的御医查不出太子所了何毒。弘治帝令东厂从民间找郎中诊治太子。京师的名医同样束手无策。
“皇爷已经三天两夜未合眼,老奴斗胆请皇爷休息。”陈宽跪在弘治帝脚边。
张皇后抱着福泰公主劝解:“皇上,此时此刻太子和我们母女都需要您,您一定要保重龙体。”
“皇兄,皇兄~”福泰小公主朝躺在床上的朱寿伸手,好似要朱寿抱。
张皇后哄着女儿道:“福泰乖,等你皇兄醒来陪你玩。”
弘治帝双眼布满红丝,他慈爱地把女儿抱上床上,“照儿在外近一年,还没亲耳听过福泰叫他。福泰很喜欢皇兄吗?”
“皇兄,金桔~”福泰公主咬着手指糯糯地说。
弘治帝想到儿子的孝顺,眼眶中蓄满眼泪。
福泰公主瞧瞧躺着的朱寿,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向弘治帝,抬起手用袖口擦去弘治帝眼角的泪水,“皇兄想给父皇擦擦。”
“福泰你说什么!”弘治帝抓着女儿的说大惊。
福泰公主奶声奶气地说:“皇兄动手指头了~”
弘治帝放下女儿,果然看到朱寿的手指在动。“照儿,你醒了?”弘治帝声音颤抖。
院使惊喜地冲上前把脉,之前太子脉象古怪,现在竟然平稳了?!
“父……皇……?”昏迷了三天的朱寿声音越发的沙哑。
弘治帝接过陈宽递上的水,亲自给儿子喂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院使摸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箭矢涂抹上箭毒木的汁液,毒性极强、见血封喉。但太子身体内并没有毒素。院使尝试掐人中、针灸等手段,可就是弄不醒太子。
老院使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病。
“醒来就好!”弘治帝笑着摸女儿的头:“小福泰果然是气运之子。你一来照儿就醒了。”
老院使奇怪地瞧了眼公主,他怎么觉得公主身上似有若无带着花香味?一定是他老了鼻子不好使。
朱寿醒来喝了点稀粥继续睡,弘治帝确认儿子只是睡着而不是昏迷,在东宫的偏殿中休息。儿子没好透前,弘治帝是不会离开东宫。
张皇后和福泰公主一同留下。为了女儿将来的日子顺心,张皇后抓住难得和太子缓和关系的机会。
伺候好了几位主子,高凤回司礼监守着。陈宽伺候弘治帝,萧敬留在京营以防万一,戴义四处缉拿疑犯,司礼监暂时交给高凤管理。
高凤写了封信让身边的内侍送到内行厂。..
“咱家给内行厂递个话,告诉他们太子爷醒了,让他们宽心。”高凤向坐在司礼监闭目养神的宁瑾解释。
宁瑾这几天也没休息好,突如其来的刺杀不但让太子中毒,还使得五千腾骧四卫死伤过半。
“还好太子爷醒了。内行厂停止救灾物资发放,德胜门外所有人都被抓进大牢,京师彻底乱了。”宁瑾泡了壶浓茶提神。
高凤瞪着眼杀气腾腾:“太子爷醒来的消息不能对外泄露。京师潜伏上千杀手,连八牛弩都用上了!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胆子!”
“八牛弩制造技艺失传,现场也没找到大型床弩的痕迹。未必会是八牛弩。”那天的刺杀历历在目,宁瑾至今都没搞明白箭矢从哪里射出。
床弩制造不易,携带不方便,逐渐被火器取代。军器局和兵仗局很多年没有生产床弩,武备库内更没有失传的八牛弩。杀手们是从哪儿得来的?
“高公公!”小内侍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见到的御马监宁公公也在,小内侍畏畏缩缩地行礼,不敢说话。
高凤揉揉鼻梁:“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
“戴公公传话,在寿王殿下的大兴田庄发现床弩。戴公公交代,京师还有三位王爷暂未就藩,让公公照顾着些。”小内侍低声说。
寿王是先帝第九子,前年就藩四川保宁。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成化帝中年后才有子嗣。余下的三位皇子,最大的只比太子年长7岁,平时几乎没有存在感。
高凤马上带人安排,宁瑾则派心腹前往大兴县打探最新消息。
“大兴县的寿王田庄?好巧啊。”宁瑾连续灌了几杯浓茶清醒头脑。
田庄的庄头和农户们被锦衣卫的人带走,田庄的木构件证实是床弩。非常普通的床弩,射出的箭不可能穿透车厢。
戴义在原地站了许久,回想太子遇刺前正好和他提及大兴、宛平两县。
“戴公公?”锦衣卫指挥使牟斌闻讯赶来。
戴义回过神轻叹口气:“牟指挥使,咱家想要彻底清查大兴县所有的田庄。”
牟斌握紧绣春刀,思索片刻。“今时不同往日,下官以为还是先报请军机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