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大人,这卦辞是何意?”朱寿捧着《周易》追在谢铎身后问。
“恶念值+1……”
各部堂官齐聚奉天殿商议哈密一事,太子殿下尾随谢铎而至。自从太子监国,朝臣们一见太子就下意识的皱眉,提心吊胆地准备接下太子的招数。
“太子殿下对哈密有兴趣?”擢升吏部尚书的马文升小声询问身旁的兵部尚书刘大夏。
刘大夏沉思片刻:“只要有能赚银子的生意、有种粮食的土地,殿下都会有兴趣。”
太子为了从事海贸生意,让他从兵部‘偷’走航海图。有了陛下的默许,海禁的祖制在太子面前形同虚设。
虽然现在朝廷依然主张禁海,可被陛下大换血的言官不敢揪着西厂出海不放。尤其北方的灾情反馈到京师,许多官员提出解除开海禁的呼声。山东旱灾蝗灾爆发的时候,在京师百万石粮食未到前,西厂宝船从海中捕捞的海货救下几十万灾民。山东没有发生民变,西厂的作用举足轻重。
想要解除海禁,必先清理江南的反对势力。只要陛下搞定江南,重启市舶司,国库缺银子的局面会大为改观。史书上清清楚楚记载,宋朝的市舶司每年收到的税银是国库的重要来源。
马文升想到哈密的丘陵和戈壁,皱了皱眉轻蔑地说,“哈密能有什么好东西。”
“马大人,咱们的太子殿下可是能从土里刨出银子的。”户部尚书侣钟提醒。
马文升偷瞄了眼正缠着谢铎问问题的太子,缩着嘴不敢开口。
“刘公,”李东阳奇道,“太子前些天躲着谢大人,怎么今个儿缠上了?”反常即妖,尤其是太子身上发生的,更加不正常。
刘健揣测:“大概是为了探听我等如何处置哈密吧?”
“太子若想知道,陛下必不会相瞒。”李东阳一口断定。
哪朝哪代的皇帝会无缘无故让太子监国。这父子俩联手整的朝臣们民间风评奇差。他堂堂内阁次辅,竟被士子们讥讽成‘伴食宰相’!连他儿子都写信回家抱怨。
谢迁心中忐忑,太子不会是想逼走谢老大人吧?陛下弄走了出身南方的白昂、徐琼,随后提拔同样祖籍南方的傅瀚和闵珪。但闵珪和他不是一路人;傅瀚被怀疑成会试舞弊冤案的始作俑者,明里暗里被人排挤。唯一能在六部驰援他的只有谢老大人了。
搞懂晦涩难解的卦辞,朱寿一一打招呼后离开奉天殿。
“恶念值+1……”
众人不满了,太子这是何意?是想插手哈密、还是不想插手?他们可不想再被太子挖坑埋了。
刘健开门见山地问:“陛下,敢问殿下是否对哈密有兴趣?内行厂又在修整京师通往紫荆关的道路。”这次他连续派出多人查看,确定真的在挖路基修路。太子套路太深,不得不防。
弘治帝欣慰儿子能收起玩闹的心思专心学习,心情大好地解谜道,“凌风子改进电话机,通话距离延长。内行厂修路埋线架设京师通往河套的线路。等完工后河套和京师的消息往来畅通无阻。”
刘健满脸震惊的表情。弘治帝时常待在内宫,不耐烦每日批阅奏章。司礼监掌印太监陈宽驻守文渊阁,刘健打电话把票拟的奏章内容汇报给弘治帝。只要弘治帝认同,陈宽直接在奏章上用印。
电话的存在,让奏章处理的时效大为提升,也避免掌印太监滥用红批的权利。
“若电话接通到各地布政司,朝廷可随时掌握各地动态。避免出现类似京师不知道北方灾情的事件。”李东阳欣喜若狂。
弘治帝淡然一笑:“架设一条线路,每一里需要花费百两银子。侣爱卿,户部可支出多少银子?”信息畅通固然可以加强集权,但弘治帝不想让内阁成为集权一方。
侣钟拱着手一五一十地回道:“户部无银可调。户部甚至没有银子犒劳收复哈密的有功将士。”
“夏粮税银陆续押解入库,怎的又缺银子了?”弘治帝头疼地问。
侣钟神情严峻、脸绷得紧紧的,“去岁多地受灾,夏粮免去八百七十万万多石。再有,各地藩库盘查的库银和户部的账本不符。”
弘治帝揉揉太阳穴,他让东厂严查江南镇守太监,又取得一笔不菲的收入。这笔银子当做私房银藏着,既不能让皇后知晓,也又不敢交给败家儿子。
“朕会让戴公公把二十万两的金花银解入国库,万万不可让皇后和太子知道。”弘治帝环视四周,语气中充满十足的威胁。
“……”
众位大臣无语。
“启奏陛下,老臣回京时参战的卫所将士提出不要赏银,他们想要塑料币。”马文升瓮声瓮气地说。
众人神情凝滞。
“塑料币是何物?”离开官场多年的谢铎问。
太子和江南人卯上劲。江南让西厂举步维艰,太子让江南地区信息滞后,江南地区除了族中有人当京官,很少能收到京师的消息。
李兆先主管河套的塑料币发放,没少写信求助李东阳。李东阳对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