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声大笑了起来,他答道:“你说的都不错,我原以为你不过是姿色不俗小有聪明,没想到你竟然还超出了我的想象,虽然已非完璧,但凭着这份聪慧,我依然愿意栽培你,让你成为我崇绮楼中一等一的细作!”
顾钰也冷诮的笑了一声,问道:“做你崇绮楼中的细作有什么好?”
男人便向她走了过来,蹲下身来,一只手轻轻的抬起了顾钰的下巴,柔声道:“我能让你成为世上最优秀的女人,让所有男人都为你而疯狂,你可手握权柄权倾天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种感觉不是很爽吗?”
“嗬嗬……”顾钰亦大笑起来,“所以就是因为你啊!”
没有听明白她言外之意的男人微愣了一下,而几乎就在他微愣的一瞬间,顾钰再次闪电般的伸出手来,又一支袖箭刺向了男人的咽喉,男人再次用手隔挡,那袖箭便刺穿了男人的手掌而过。
被袖箭刺过的掌心立即变得乌黑!
男人脸色大变,忙起身退开数尺,陡地厉喝了一声:“都出来,生擒了她!”
而随着他话音落下,顾钰耳尖一动,竟听到有数人凌乱的脚步声自屋顶上聚拢而来,很快便有黑影从四周夺窗而入。
顾钰看到这些黑影果然与上次在官道上刺杀她的那些人着装打扮如出一辙,原来这个男人果然养有武装部曲私兵,那么他的身份不是皇族贵戚便是门阀子弟,会是谁?
不管是谁,中了她银针和袖箭上所下的毒之后,就算不死,也定然会残废!
看到数人袭进的顾钰也不及多想,再次腾空而起,手挽了屋顶上早就准备的一根索,足尖朝着那大刀上一点,再次朝着男人袭近,当然,这次不是真的突袭,而是在男人防备隔挡的一瞬间,朝着窗外跳了出去!
而随着她拉动绳索跳窗而外,观江阁中四角屋顶上又有数支箭失朝阁中之人射去。
……
此时的清谈宴会也进入了正式考核的阶段,因汇集了南北各大门阀士族的子弟在此,所以这次考核也隐然成为了一次门阀士族之间的比拼,一个家族的兴盛往往比较的不是你现在,而是将来,
而比较将来自然比的是你族中子弟的才华,比的是一个家族中到底有多少能堪大任的优秀子弟,所以,能在此考核中取得优异成绩并扬名的人便将会是左右大晋朝政坛时局之人。
面对上首所坐着的八大中正官目光的凝视,谢玄有些心不在焉,提起的笔也久久不肯落下,他的目光落向了不远处的河面,河面波光粼粼,零碎的日光闪闪,一如他微荡不安的心情。
“咦,今日谢七郎君是怎么了?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动笔,时间就快要到了!”有人已经等得不耐,谢家跟来的人更是不安着急。
作为陈郡谢氏最出色的子弟,谢玄的这次考核定然也会影响到谢氏家族的声誉和将来。
王五郎不禁走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道:“你怎么回事?不就是作首诗吗?你随便作一首出来不就行了,又没有真的要让你一首即出,惊艳四方!”
王五郎的言外之意,谢玄也明白,如他们这般本来家族郡望就不凡的贵戚子弟,的确不需要真的一首即出惊艳四方,凭着出身,哪怕成绩只是一般,也能被评出上品最优品,这已是九品中正制中对于门阀子弟约定束成的定律。
可是他就是写不出,他的心很乱。
“谢七郎,我知你在等谁,但如果你连诗都写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等她?”王五郎再次低声说了一句。
谢玄一震,看向了王五郎。
王五郎一笑,朝他点头,道了一句:“开始吧!”
站在另一艘画舫之上,桓澈亦好奇的看向了谢玄,就见他终于提起了笔,在一张油娟洒金纸上开始书写起来。
“你们猜谢七郎今日会作什么诗?”在他写的时候,有一旁观看的郎君不禁低声笑道。
“我见他今日似乎有些神思不属,颇有些情思切切软棉棉,不会是作情诗吧?”
这调笑的一句立马就让周边的几个人都低声笑了起来。
“谢七郎若是作情诗,那可真是我健康城之中天大的新闻了,他不是说那句‘昔我往矣,扬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乃是塞北将士苦寒思乡之作吗?能将情诗读得不像情诗,谢七郎君的见解从来都不一般。”
“快看,他已写完了!”另一个郎君说道。
众人齐齐凝视侧首,就见从上首走下来的任扬州大中正的王文度已拿起了那张刚落而成的诗,然后一字字的念道:“有,所,思!”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不其惶,凤凰台上兮,雁字情长,将书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哇!真的是情诗啊!今日可算是让我等大开眼界了,谢七郎竟然还会作情诗,却不知是为谁而作?”
那人一叹完,很快人群中竟响起一声惊呼。
“你们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