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你救了太子?”
深不见尽头的宫廊下,太子妃被众星捧月走在前面,云浅默默跟在后头:“太子是储君,救太子殿下是我的荣幸。”
太子妃回头扫了她一眼,还算有自知之明。
“听华波说,当时太子命危,连着司徒风都没法子,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娘娘是想问我是如何给太子止血的吧?”云浅抬头迎向其审视的目光,嘴角抿出一个弧度,“与给慧颖公主治疗是一个法子,既然太后也不曾过问,太子妃您还是别问的好。”
“大胆!一个贱妇也敢这样对太子妃说话!”
太子妃身边的掌事宫女怒斥一声,云浅立即低头还后退一步。
要不是为了云家隐忍,早一巴掌把这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拍死了。
“娘娘,民女说的是实话,要不我们去太后跟前说,这般以后我也不必单独与太后她老人家再说一回了。”云浅抬起头,露出无辜的眼神。
“你……”
“好了。”太子妃轻声喝住掌事宫女,斜睨着云浅,眸光闪烁,稍成型的国母威严四溢,片刻才道,“不说便算了。”
望着那逞自坚强的背影,云浅露出狡黠的笑容。
皇帝的帝王之威都不曾对她有威胁,更何况你这个散发着酸味的太子妃。
在坤宁宫中,皇后见到太子妃铁青的脸后,直接给云浅来了个下马威,在云浅下跪行礼的时候久久不说话也不让她起身。
不起身就不起身吧,这点荣辱她还是能忍的,谁让她有了牵绊的人。
调动丹田的罡气汇聚在双腿上,其实跪着也不累……
鎏金展翅凤钗微颤,皇后把茶杯递给宫女,抬眸看着下边跪着的人儿。茶水她都喝了两盏了,还能优哉游哉,倒是挺能隐忍的。
又片刻,皇后脸上露出难色,在宫女的搀扶下优雅从容起身进了耳殿,再重新出来时已换了一身宫装,宫髻上还是那支鎏金展翅欲翔凤钗。
“云浅,你可知罪?”才坐下,便看到宫女递来的茶杯,皇后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居高临下看着云浅。
云浅抬头一脸无辜:“不知民女有何罪?”
“杀人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太子妃甩动手上的绞纱袖。
这是硬要把蔺梓英的死归到她头上了!虽然案子没结,可她是被陷害这件事京兆府尹已经还了她清白,堂上还有慕西王亲临,她怕啥?
“民女惶恐!”云浅把头贴到地上,嘴上说惶恐,声音却镇定,“京兆府尹安同大人已经证明民女清白,蔺姑娘之死……民女也是被冤枉的。”
“你虽然清白了,可梓英都是因你而死,你要为梓英偿命!”
皇后转了转玉指上的雕玉戒指,眼神里没有恨,安平侯府是出了名的阴盛阳衰,姨娘庶女一大堆,唯一一个世子还是从姨娘那里记到侯夫人名下的。云浅怀疑蔺梓英是谁她都不知道。
“民女是无辜的,民女也是受害者。”云浅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她多辩也是无用的,只能静心看看她们要搞什么名堂,总不能看她不爽把她弄来立威的吧。
不管与太子妃,还是与皇后,都没过交集。
云浅抬了抬眼:“若是天下的按件都如娘娘您这么断案,那天下可就要打乱了。再说本朝也没这样的律法。”
“你这是要跟皇后讲律法?”太子妃冷笑,“皇后是天下女子的天,是天下女子的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天大地大皇后最大。”云浅状做放弃抵抗的样子,摊了摊手,“但斩我前要不要跟皇上说一声?我呢,最近在替皇上还有太子办事,到时候我可要问问太子妃是否出口及是法!”
云浅客气用词也免了,用智障的表情看着太子妃,想要拍皇后的马屁也要过过脑子,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虽然她父亲不在朝为官,可也是勋贵家族侯府嫡小姐,这种莫须有罪名也能成立?那么那多勋贵家族都白瞎了。
这智商……真是为太子担忧啊。
太子妃惊恐,出口及法……这用来形容皇后还好,到她身上……明明她夸的也是皇后……倒是挺会移花接木。
我朝律法定下先祖定下的连皇上都不可轻易更改,君子金口玉言,她一个太子妃这么说有草菅人命之嫌……皇后尚可被废,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太子妃……
“母后……”
太子双腿一弯,跪倒在光亮可印人的地板上。
皇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美眸俯视着云浅,面上看不出何表情:“倒是挺伶牙俐齿的!”
只是她想不通,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人,也会跌在小妾的手里。
“都起来吧。”
云浅站起身,跪了这么久,腿一点事儿都没有。相反,太子妃因站得太久,方才又突然下跪磕着了,这会儿需要人扶着才能站起来。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受这种苦,且自从嫁入皇家为太子妃后,她也基本没下过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