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英在江秋月回来后告诉她,在他们走后没多久赵美丽忽然说李永红动了她的东西。
李永红不承认, 但是她有前科, 大家不相信她。
然而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让赵美丽气的扭头跑出去。
等赵美丽再回来的时候,柳老太家的儿媳妇柳兰花和她妯娌就跟在后面进门。
两人如今在临河村妇女中很有威望,一来就仔细打量了一遍李永红,转而开始收拾的衣裳铺盖。
说的是柳老太有个老姐姐住在城里平时一个人太冷清,想找个性格和善的女知青陪着住段时间说说话。
不管理由是真是假,就在大晌午家家户户都在家做饭歇晌的时候, 李永红被柳老太派来的两个儿媳妇悄默默地带走了。
至于最后去了哪里,知青院的人都不知道。
江秋月刚回来还没歇会儿就被刘爱英的这个消息弄的反应不得, 那点刚燃起的邪恶小火苗噼啪给灭了。
本来李永红这个人重新回来让她倒进了胃口,却又碍于队长以往的帮助和情面不得不接受,所以她都打算好了要钝刀子磨肉让李永红痛不欲生才好。
没想到赵美丽那么干脆,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一击必中啊。
江秋月在这方感慨, 柳建国那边被他老子娘罚到一个小黑屋里跪他死去爹的牌位。
柳老太拿着根柳条时而抽几下柳建国的背部, 训道, “你说你干的啥好事,把一个破身怀孕的人给安排到知青院?”
“李同志本来就知青院的……”柳建国老老实实跪着, 人前稳重威严的大队长在他娘面前跟只猫一样。
“那你让清白的知青姑娘们咋办?啊?”说着气愤地又抽了几下。
纤细的柳条抽在穿着棉布汗衫的背上,其实没多大疼, 跟挠痒痒似的。
柳建国配合地抽抽脸一副很疼的样子。
柳老太抽几下出了气, 说他八成被一把手的威风迷晕了脑袋瓜子, 不然她教出的儿子咋能蠢到做那样的安排?
柳建国小声说还不是因为她在乎癞三儿那一脉, 不然他管那闲事儿做什么。
早把人丢到远远的地儿,以免污了大队长的名头。
柳老太听此又啪啪啪打着他头说,“俺让你混!俺就这样教你做人做事哩?”
癞三儿那支的亲戚情分再重要能比得过他犯下的罪孽?幸好癞三儿早早被送进深山去了,不然柳老太非得把人抽个半死教训教训!
柳建国见老娘出完了气,捡起柳条赔笑着问隔壁屋子里那个怀孕的知青怎么办。
他们家孩子多,平时经常有人过来找柳建国办事,人来人往的多不方便。
柳老太哼了一声,“你说她是给癞三儿糟蹋了可怜,俺看那,人家心里的弯弯绕绕比你强哩多。”
能跟癞三儿扯到一起的,手上真能干净得了?
“你别管了,过两天俺找地儿把人送走。田里野草长得都能放羊了你咋不带人去整地去,忙起来看谁还有空打听闲事儿。”
柳建国赶忙应是,站起身把衣服整理好才推门出去,不让儿子儿媳妇知道了看笑话。
当晚,柳建国用村里大喇叭通知大家去村广场开会,上台发表了一番振奋人心的鼓励话,动员青山大队的队员们从明天开始下田除草施肥,为社会主义增收努力劳动。
这事早几天就传出了消息,往年这会儿就是下地除草泼粪的时候,众人都不意外。
只不过如何分工,要做哪个活计,各人心里各有计较。
那些出力劳累的又脏又臭的基本都交给村里的老实头子们干,那些记工分的送水的肯定抢破了头都不一定轮得上。
散场后柳建国一家被村民围了个严实。
第二天一早,知青院全体出动去下地干活。
江秋月换上旧裤子和布鞋,搭一件格子衬衫。齐肩发已经长长了,被她学着刘爱英编成两条辫子搭在肩膀上,脖子上再挎一条白毛巾。
再有个草帽子就是一副正正经经的农民形象啦,江秋月内心调侃。
刘爱英还真从放杂货的那间小屋子里扒拉出一顶破草帽,说是日头中午挺大的戴上晒不黑。
她大致也是跟江秋月一样的一身装扮,只不过上衣褂子手肘处打了两个四四方方很对称的补丁。
不特意看,江秋月骤然之下还以为是时兴的款式。
赵美丽在一旁默默听到了刘爱英的说法,重新回屋拿出一顶藏蓝色绒布帽子。
宽宽的边沿做成稍微褶皱的花朵类型,戴头上刚好能遮住阳光,而且颜色在一众灰黑蓝中也不打眼。
刘爱英撇撇嘴,虽说很鄙视的样子,江秋月却看见她羡慕的偷偷看了好几眼。
从赵美丽通过柳老太把李永红弄走,刘爱英对她的态度就变得疏远,连平常时不时的怼人都没有了。
搁刘爱英的说法,她知道李永红留下是个定时炸·弹,但没想到弄走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