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龚琼扭扭捏捏好奇问牛郎,他在阴间是不是一股阳风,超过他们三人的一股炽热大阳风。
雷龚琼觉得能在阴间化成阳风,讲出去就很威。贵为一尊雷修,就该上彻九天,下镇九幽。
牛郎刚开口未出声,道牧已夺口讲出,“不是!”道牧双眸敛去迷离光,恢复平常。“你身上没有介质,身上三把火气到不得阴间。”
雷龚琼初听道牧否认,顿觉尴尬与失望。接着又听道牧说因为自己没有介质,旋即觉得有戏,兴奋得揉搓双手,“阁下,可有甚办法?”
“鬼道可受香火,纵享人间之道,大觉大悟者或成人道,或升仙道。人道可借阴器,堕落阴间鬼道,大堕大落者或成鬼道,或成修罗道。”道牧看着雷龚琼,像是色中饿鬼见到仙女,“把李焕衍多赠你那五枚玉晗拿出来,佩挂在身上,立马可让阳气直泄阴间九幽。”
闻得此言,雷龚琼恍然大悟,一边乐滋滋将死人玉晗佩挂腰间,一边心中嘀咕,此番回师门,要好好专研一番阴间鬼事。雷龚琼举一反三,心觉人得阳虚鬼病,鬼得阴虚人病,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走!走!走!”雷龚琼佩挂好玉晗,立即催促道牧他们前行。途中还不停问道牧,他雷龚琼的阳气是否已经成风。
道牧一再强调自己现状态看不到阴间景象,雷龚琼照样一直换个角度,换个说法在问。道牧最后索性不理雷龚琼,沉心琢磨找到眼睛看穿阴阳了解的法门。
呼呼呼……
狂风凛冽拍人脸,疼得呲牙咧嘴,尘土拂脸,让人睁不开眼。
呜呜呜……
寒风刺骨寒人身,有冬季的冷彻,穿皮透骨,饶是道牧都忍不住运气抵御。
唔唔唔……
阴风呜咽渗人魂,身在人世阳间,如堕九幽地府。
周遭环境,越来越森幽渗人。枫树拔地插天,茂茂盛叶将月光挡在半空,缕缕银光拼了命才给大地留下几抹光亮。
死尸越来越多,挂树上的,穿心钉树上的,掉落地上的。衣物挂件腐败的气味,血肉腐臭,枯枝败叶掺着土腥味,青黄枫叶的青涩,各种气味或独立,或混合,气味浓郁。
常人早该被吓跑,更别提看到树上的死尸,心中还存自杀念想。难以想象白天天气炎热的时候,又会是怎地一幅修罗场。
一路深入,道牧眼不见鬼怪,心不感灾厄。按理来讲,死尸堆成山,挂树满似果,没有恶鬼,必要灾厄。
也不知走了多久,总算看到庙宇轮廓,却依稀看见香火之光,香烛气味隐隐约约藏在尸臭之中。
“雷兄,这也算破败?”牛郎以烟枪指着城隍庙,虽谈不上金碧辉煌,但也算镶金镀银,相对得体。大老远看去,城隍神模样清晰,浑如真人端坐堂上。
“奇哉!怪哉!”雷龚琼大力拍拍手,身影闪晃,化作一抹电光,划开黑幕,瞬息闪烁到城隍庙前。
道牧大步一跨,纵风跟去,牛郎候大壮亦各显神通,三人皆一息之间,就到雷龚琼身旁。
但见那雷龚琼手中抓着一把土,凝眉色沉。他目生电光,银银灼灼,跟道牧他们三人细讲当时自己经历。
原来,雷龚琼随着斗星道人下凡,往那牵牛星前,斗星道人曾带雷龚琼等一众弟子来过此处。
那时情景,却不是这个模样,那时候只有一片残垣断壁的破败惨状,城隍神只剩下半身。
城隍庙中尸体堆满,男女老少混一堆,衣物破败褴褛,血肉溃烂融化,汇聚成渠,污秽不堪。
不像现在干净整洁,灯火通亮若白昼,香火袅袅胜烟云。古红枫树似更有活力,盘在粗壮根系上的土地庙也插满香火残烛,余灰堆成一小丘。
“怕是你师父斗星道人不忍其污秽破败,命人来此修缮庙宇,还有特定人每天来供奉,烧纸焚香?”候大壮双手环抱,饶有兴致看着枝丫上挂着的死尸。
传闻这棵古红枫树高达三百三十三丈,宽有三十三丈三,比这城隍庙还宽大一倍。
古树有裂缝,有死皮,巨藤粗如成年人手臂,藤网一层又一层,自然形成的好几种方式登顶。也有不少人工凿开的天梯,更有人垂挂的软梯。
抬头望去,那一个个悬挂的尸体,就像是树木的悬挂的果实。那被穿心钉死在树干上的尸体,就像是巨藤结出的花果。
“不可能是我师父,当初我有这么提议。师父却将我痛骂一顿,让我别异想天开,好心办坏事……”雷龚琼利落否认候大壮的猜测。
当时,斗星道人也没有跟他们明说,只是让弟子们不要沾染枫情港的因果。而且上次来时,雷龚琼他们连没有脚踏实地,仅仅是腾云驾雾,立于云上观望。
“还有这等怪事。”道牧真想捻个决将土地神拘来,问个明白,奈何修为和能力都不够。
牛郎却忍受不住他们磨磨叽叽,嚷着进入庙宇看看先。他们现在一直站在门口,总归不像个样子。外面冷飕飕,阴森森,且还恶臭冲天,城隍庙中一定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