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自是不敢接太子的话, 太子也只是轻描淡写的随口一说,这些日子,从边疆传过来的奏折里头, 就有关于蛮奴异动的。岭关便是抵御蛮奴的关卡。
那个地方易守难攻, 蛮奴想要走戾王线路, 里应外合的计策倒是叫他有些意外。想当年, 先帝可是真正把戾王当成最喜欢的儿子, 甚至能放下身段来把戾王架在脖子上逛御花园, 那时候俪夫人笑意盈盈的站在旁边,小心的叮嘱先帝,仿佛普通的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先帝早就动了要把皇位传给戾王的心思, 告诉戾王岭关有密道这样的绝密反而是理所当然。
只是战场上的事情, 瞬息万变,稍有差池可是事关数十万将士的姓名,太子虽觉得以戾王的傲气,断不会与蛮奴同流合污, 却也不会全盘相信。
好在戾王送来的情报, 再结合边疆的奏折来看, 蛮奴蠢蠢欲动确是叫人一目了然的。端看蛮奴是只想驱马掠夺边境还是意有所图,直指京城了。太子心中有了底, 吩咐下去的事情就越发的有条不紊。
这个情报, 他自然不会对宣元帝藏着掖着, 宣元帝正在后宫新宠的美人红袖添香, 美人姿态婀娜,缓缓研墨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等他出来见太子的时候,太子甚至能嗅到宣元帝身上沾染上的些许墨味,手指上还有墨痕。
太子只与宣元帝商议,要不要一举击溃蛮奴,将他们赶到云幽山。
宣元帝听的一愣,随即思索起来,作为一个皇帝,自然是有野心想要扩张国土,更别说蛮奴本就不安分,时常骚扰边境,掠夺民众。
只是蛮奴占据了广袤的草原,又擅长养马骑射,机动性十足,经常在边境抢夺完钱财粮食便骑马迅速回草原。对于中原人来说,在草原打战,除了要面对蛮奴的骑兵,最害怕的是草原里没有参照物,只能依靠星辰寻路,只要一迷路,便会被蛮奴瓮中捉鳖。
“这倒是一个机会,只要将蛮奴主力困杀在岭关,其余残部不足为惧。”宣元帝只稍加思考,便看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随即评价了一句:“戾王倒还是这般傲气,这傲气,也是当年先帝喜欢的。”
宣元帝评价戾王的口吻与方才太子的口吻几乎一模一样。
“冒然动兵非同小可,将士的粮草也需先行。据说蛮奴草原从春天到现在都未下雨,必然大旱。草原干旱,蛮奴无法放养羊马,出现饥荒,只有南下掠夺这一条路。儿臣觉得,我们与蛮奴势必一战,何不抓住此次天赐良机。”太子目光炯炯的望着宣元帝,脊背挺得笔直,宛如青松,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太子这般提议是经过谨慎思考,这些年,经过休养生息,轻徭薄赋,国力强盛,不止国库盈积,粮仓里的粮食亦是充盈。虽说冬末初春的时候,历经雪灾,却因为救灾及时,灾情造成的损失比担心的要轻微许多。
正好可以到蛮奴散布因为雪灾导致民间怨愤的虚假消息,麻痹蛮奴。
宣元帝亦是心动不已,与太子商议了许久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定了主意。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宣元帝留下宰相、兵部尚书、武安侯、骠骑将军,还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共同商议征伐蛮奴的事宜。
赵昀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铺在桌子上的地图,他曾经觉得父皇处理政事是谨慎稳妥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想要讨伐蛮奴。这些年边关与蛮奴的战事有来有往,没有一次是能大胜的,这一次,父皇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按下了心中的疑惑,听到宣元帝在询问户部的税赋和户籍,他忙出列,说了现在国库内去年收入白银四千万两,一千一百万石粮食。
宣元帝点点头,颇为自豪的看了太子一眼,这些数据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太子已经准确的说了出来,证明太子对于整个朝堂的税赋户籍都是心中有数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储君,自然是需要了解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以后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无人关注的地方,十数匹骏马悄无声息的疾驰出了京城,朝着边关奔去。
“主子,太子殿下今晚不回东宫用膳,特地吩咐奴来告诉主子,不必等殿下,请主子先行用膳。”太子身边的下人又来通报明珠太子不回东宫用膳,叫明珠不用等他。明珠叮嘱了膳房做了清淡的点心和甜汤给太子送去。
看了看时辰,这个时候,太子估摸着又在御书房里头,跟宣元帝和朝臣在商量要事。算了算,太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回东宫了,看起来,目前朝堂的事情很要紧的。
这七八天来,太子忙得脚不沾地,好几日不回东宫。有时候回来的时候夜色已晚,几乎是轻手轻脚的摸上床,第二日天不亮就早早的离开。若不是有时候明珠被太子抱进怀里动手动脚的话,她几乎觉察不到太子回东宫过夜。
东宫里头只有明珠一个太子妃一家独大,早先蹦跶的厉害的吴侧妃也早就销声匿迹,又加之两人圆了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太子对明珠的喜欢,伺候的宫女都晓得在东宫里头,除了太子身边伺候的,想要得主子在青眼,就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