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简先生的离开,晚榆便不用再去上课,箜哥儿也没有了启蒙的先生。程锦听到秦晚柔丫鬟来回话之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晚上些的时候告诉了秦咏臻这事儿。
对于自己儿子的学问,秦咏臻自然是关心了,只沉吟片刻就让程锦不用担心,女先生的学问本就不是偏向科举的,待他重新寻一个新的先生。这阵子就让箜哥儿暂时跟着程锦习字,程锦笑着应允。
没有了先生教导,程锦便将晚榆和箜哥儿拘在一起写字。书房的布置很简单,两张长案,一大一小,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窗户透着光进来,将书房照的特别透亮。
秦籍原本进来找秦箜的时候,就看到晚榆端正的坐在书桌写字,微微低着头,半垂着睫毛轻轻的颤抖一下,粉色的唇轻轻抿着,握着湖笔的手指白皙纤弱,看起来有种若有若无的娇弱。
慢慢的别开了眼,什么娇弱怜惜,全是假的,这是个刺猬!带刺的!秦籍想起她尖牙利齿的样子,撇了撇嘴。
“你这字写的,勉强能说一句整齐。”看着她收了最后一笔,秦籍突然开口,吓得晚榆重重一划,污了一个字。忍不住抬头瞪了秦籍一眼。
她写的字确实只能一般,在外祖家的时候,女孩子家能识字已经难得,外租也不会盯着她练字。这字用程锦的话说,也就跟秦籍五岁时候写的差不多。
秦籍还等着晚榆反驳,没想到她只瞪了一眼就继续低头练字了。那明媚的眸子带着水光,生气的样子雪白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色,让他心底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烧。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丫头看着他,他生气,不搭理他了,他更生气。
一定是他看程锦不顺眼太久了,看她女儿也不顺眼了。
“来人,把我的帖子拿来。”秦籍难得找到一个晚榆的短处,骄傲的抬着下巴,像一只要开屏的小孔雀一样,吩咐了一声,他身边的小厮忙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去拿字帖。
“大哥,你拿字帖干什么?”箜哥描完最后一个大字,小心的放下了毛笔,抬起手让丫鬟把沾染的墨汁擦干净,才跑到秦籍身边好奇的问。
当然是来显摆了,晚榆眨了眨眼睛,小孩子的攀比心啊。
那小厮去得快来的也快,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小心的将捧着的小箱子递给秦籍。
秦籍却不接,懒洋洋的伸手指着书桌,语气带着得意的笑:“搁那儿去,珠珠姐姐,你可要仔细的好好的看一看本少爷的字。”
晚榆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本小册子,最上面的册子墨迹很新,看起来是最近才写的,最下面的小册子却微微泛黄,显出了岁月的痕迹。翻开却是很稚嫩的笔迹,看起来好似初学者写的字。
这些册子的字迹明显是同一个人习字的完整记录的过程,这些稚嫩笔迹的字帖大约是留作纪念。
而这个人显然不言而喻。默默的看着这些字,又默默的抬头看了略抬着下巴,斜着一双桃花眼,浑身上下洋溢的求夸赞的秦籍。
秦箜踮着脚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姐姐书中的字帖,小胖手比划了一下,脆嫩嫩的跟秦籍说道:“哥哥,你写的字跟我写的一样哎,哥哥的字很好看,那是不是我的字也很好看?”
胡说八道,他的字可是连父亲都夸赞过的。秦籍哼了一声,凑了过去,就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清俊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红了起来。
他听说了晚榆的字写的不好,就像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字,顺便嘲笑一下这个丫头,这,这……狠狠的瞪了跑腿的小厮一眼,废物!气死他了。这下了死丫头又要开始嘲笑他了!
合上手中的字帖,翻开了新写的那本,却是正宗的楷体,笔画细劲,棱角峻厉,显得格外锋芒毕露,与秦籍本人倒是很像。
这是专门新写出来的字帖吧,这举动倒是叫她有些哭笑不得。秦籍大感又失了颜面,正准备抢过那字帖的时候,晚榆抬起头来很认真的夸奖起来:“这字内间架明称,似快刀斫削,笔锋强劲,是难得的好字,多谢弟弟送的字帖,我会照着认真练习的。”
秦籍被夸的先是以为晚榆反讽,待发现是真心夸赞,顿时心花怒放,这话他喜欢听。既然这丫头都这么嘴甜会说话了,那他就勉强关照她一点了。努力的压住想要上翘的嘴角,故作大方:“既然珠珠姐姐这么喜欢这本字帖,那便将字帖送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练习才行。”
才几句真心夸奖的话就这么喜形于色,若是在夸一夸他玉树临风、貌比潘安、风流倜傥什么的,这孩子怕不是要开心的上天。
秦箜疑惑的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总觉得跟娘亲门口鸟笼里挂着的小红鸟开心时候蹦跶的样子很像呢。
秦晚柔同样在抄书,只是抄的却是经书,雪白的宣纸上的簪花小楷婉约温柔,伺候的丫鬟都静悄悄的不敢说话。
这几天小姐心情不太好,她们做事都小心起来,就怕触主子霉头,吃了罚。白鹤见她抄完了最后一个字,才忙将一直温着的燕窝羹端给秦晚柔。
“将这卷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