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单志仍然能听到太子的声音,但要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却只能依靠唇形。
蔡单志虽然笑不出来,但还是在心上笑了一下。可太子仿佛是连这个笑意得存在也看了出来。这一刻的他就像是与蔡单志心神相通的一般。
他垂头看定蔡单志,“你是说,你在计较,你给了我全部秘密,我却只能给你几天的时间活命,而不是长长一生的时间么?反正,剩下的时间足够你复仇也就可以了。当一切都消失时,你就会明白,仇恨才是最后的遗憾。”
然后,他继续看着蔡单志的反应,也仍然毫无阻碍地继续看破他纤毫毕现的神情,“你是说,在这生死上面,我不如你明白吗?那么我的回答是,即使我还时日长久而你朝不保夕,但所有的时间意义对你我而言也还都是一样的,仇恨会变成你的力量,爱却只能是你的缺点。既然最后时间无多,又虚弱至此,就更不应该去做导致你虚弱的事,仇恨也就成为必然的选择。这虽然不是对的选择,却是最合适的选择。”
说完这些,太子转过身去,不再看蔡单志,而是用更加笃定的声音,对那几个太医说道,“他最好的状态就是这样了吗?还是说,如果药力足够强劲,他还可能恢复如初。”
那为首的白胡子太医,向前进一步给太子行礼道,“如果用到最大药力,他一定能够恢复如初,但是所能支撑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日,于太子成事,好像是太仓促了吧!殿下看是不是……”
太子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也就是说,我的动作要快,他可不会等我。”
太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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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子出了蔡单志修养的院子,抬眸向远时,正看到匆匆向自己这里走过来的管事,在他身后,是不管不顾疾步追上来的旖贞。看来是旖贞来得太急,而管事又怕她这样贸然闯进去见到蔡单志。
不过很明显,管事越是慌张,越是让旖贞瞧出了什么,所以就这样一直追着他。再看看管事带她兜的这几个圈子,太子脸上露出笑容,要是自己不出现,真不知道他们还要来回跑上多少冤枉路?
旖贞抬头看到太子,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摊上这样无法无天的主子,手下就有这样跑不完的路!”
太子冷眼将她看着,自从上回,在听月楼教训过她之后,他还会偶尔想,一定是气到了她,或者是干脆再也不见他,或者是要跟他纠缠到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都差点要怀疑旖贞再也不会见他了。
她已经走到他近前来,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个了不起的蔡单志就是藏在,你身后的地方吧!不过瞧你,没有什么精神头的样子,难道是昨夜在这里守一宿吗?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非要得到不可的,让你这样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将他续命。”
太子仍然一脸温润笑意地立在她面前,眼中的光泽一闪,“那我这个太子呢?又是何德何能,让我们的郡主,时时刻刻想着要牵挂,又不顾身份的跑来找,刚刚是因为没有找到在苛责我的管事吗?这样的事情如果让大公主殿下知道了,会不会杀了今天所有见到这种情景的人?来保持郡主高贵的身份一如既往呢!”
旖贞听到她说自己的母亲,气得瞪瞪眼,刚想回敬他,又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很快压下去了那轻易被他挑拨起的怒气,转而笑得明媚灿烂,“太子殿下高贵的明眸当中,能看到的,就是这种冤冤相报的小肚鸡肠吗?要是那样,我就直说了,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并非是太子所想的报复,反而是感谢。自从听月楼那天的事之后,我觉得太子的说法,也并没有什么不对。你虽然不是这世上什么出众的男人,但是身份地位却是别人比不得的,配我这郡主的身份,当然,也没有什么不好。最主要的是,你野心比较大,你会很忙,这样我们就可以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扰。”
太子闻言挑了挑眉,“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我可以浅白的理解为,你是在向我妥协吗?”
旖贞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自以为是,一向是皇族的传统美德,这个我已经早有心理准备,即使以后我们夫妻相称,你也可以随便的自以为是,因为我也会很擅长那个。”
太子轻笑一声,“可后妃们的美德,一向是,温柔恭俭。”
旖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很显然,我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你现在,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是非娶不可我的,你又要怎么办呢!”
太子将目光跃过旖贞,望向更远一点的地方,“你会成为我最好的皇后的。”
旖贞听到他的肯定之词,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不会由她随便胡为,他会对她施以调教。而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将那样的意思隐瞒,就这样直接透露给她。
她迎着他肯定的目力,“那殿下可要抓紧时间了,要是拖的太久,登不上皇位,我这性格可就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了。不过,看起来皇上的身体,真的是太好了,起码在几十年中都可以稳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这样,我们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