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数百剑锋,刀刃,枪尖,棍棒,铁锤,钢鞭齐刷刷指向栖云鹤,个个怒目相向,眼冒仇光。
眼看铁杖毒手就要被众好汉围攻,只要动起手来,刀枪不认人,那便八成要血肉横飞,剁成肉泥。
林战自小对铁游侠崇拜之至,前日有难,又蒙游侠拔刀救援,此刻游侠单枪匹马,孤单无援,虽身陷众矢之的困境,言语却激昂不减分毫,受他言词感染,早已心情激荡,心道:我有难时,铁游侠有恩于我,他此时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呢?他正年少热血,哪容思前顾后,猛跨一步出去,朗声说道:“众位英雄,铁游侠说他不知龙文下落,想来他真的知道,以铁游侠的名声,誉满江湖,绝不会欺瞒大家,请大家不要再逼问他了。”
众人怒火正旺,忽见一个毛头小子挺身而出,看他衣着平常,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腰里别着几个药包,一看便知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跳出来充好汉,不禁哑然失笑,斩天狼冲他嚷道:“小子,你是什么来头?竟然替铁杖毒手开脱。”
“我没什么来头,从昆仑山来。”林战不谙世事,这般如实回答,引得身后一阵窃笑。
斩天狼道:“昆仑山?你有什么惊世武艺?敢来英雄大会?”
林战道:“我没什么武艺,平时只是在深山里打打野猪,捕几只獐子,有时也捉山鸡。”林战答得有点不着正调,又惹来几声笑声。
张甚正见林战不过是个没有名望的少年,便放肆道:“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有什么江湖声誉,真是可笑。”
只听场上英雄也都七嘴八舌向林战喝斥道:“还不给大爷滚开。”“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走开。”
林战却全不在乎,继续说道:“我武艺虽不及大伙,可总知道,在江湖混总要守江湖规矩,既然大伙都说了,龙文是天下的龙文,那也有小辈说话的份儿。你们这几百号人围着一个人,就不怕传将出去让世人耻笑吗?”
张勘正道:“小子,你说得不错,龙文乃是天下的龙文,江湖人人有份,俗话说‘良者善用,能者据之’,龙文天下至宝,岂能没落在铁杖毒手手中,应为我辈英杰所得。”
小寻冷笑道:“呵呵,自称良者善辈,也不知羞,几百个大男人,围攻一个,还自称好汉英雄,真是没得天理。即便栖前辈知道龙文的下落,你们这些人为了强夺他人手中之物,就能胡乱编排个借口,不守江湖规则,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就不怕外人耻笑?”
张勘正道:“古时圣贤也曾说过,为了大义不拘小节,何况对这种魔头,更讲不得规则。”
小寻辩道:“既然不讲规则,怎么说都有理喽。这样看来,在场的数百上千的所谓英雄好汉,所谓江湖好汉,人称口不言财色,心系于天下,都还不如这位斩帮主爽快些。”
她微笑着看向斩天狼,又道:“这位斩帮主一上来就点明了,此次来楼兰便是奔着龙文来的,毫不遮掩,虽说行为不甚光明正大,却也是不藏不掖,是个懒得做伪君子的汉子,不像诸位好汉,打着围剿铁杖毒手的旗号,却口口声声逼问龙文下落。”她扫了一眼天下英豪,忽地变得一脸怒气,扬高了声音说道:“正所谓一犬吠形,万犬吠声,一人传虚,万口铄金,这种一人苟且,万人随众,草随风偃的事难道应该是场上自称英雄好汉者一贯作风吗?其实明说了吧,不是在场各位不明事理,只是有利可图,利欲熏心,个个装憨卖傻,实质是利令智昏,我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便是得罪场上众人,我也难以忍住,我不说出来便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句话就是,看到你们所作所为,感觉这世上的脏话都不够用了!”小寻说得击节激昂,场上英雄听得如芒在背,冷汗直流。
小寻这一通激昂陈词,好比啪啪打脸,好多成名前辈都大觉汗颜,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王崴也是一脸通红,终是耐不住了,大咧咧地走上去,上前揪着林战的衣领,一把拽开,喝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子,还不滚开,胆敢再替魔头说话,我就一拳打废了你。你口口声声说他不知龙文在哪里,他不知道龙文难道你知道不成。”
林战被他拎了起来,脖子勒得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一时憋得脸通红,嘶哑着声音说:“反正不在他手,也不在谷遇蜀那里。”
林战这一句,可把小寻吓出一身冷汗,一把捏上心头,暗暗叫苦:碰到这么一个实心眼的小祖宗,你千万别说漏了嘴,那龙文可就在你身上呢。她不停用眼神阻止林战,林战却视而不见,置之不理。他心道:你别担心,我又不会出卖你的。
斩天狼讥讽道:“哼,你知道,你要知道的话,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了。”引得一众江湖英雄也都跟着一起轰然大笑。
张勘正见他小小年纪,且武功平平,又不谙世事,便拿话损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不好好回家放牛喂猪,却跑到楼兰什充么英雄好汉,这可是英雄大会,怎么放你这么个黄毛小儿进来了?不怕老子失手割断你的脖子。”说话间,他快刀虚晃两下,冷光闪闪,已在林战肩上来回走了两遭,张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