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话音一落,从树上跃下一人,须发苍白蓬乱,身子一动呼啦啦乱响,细看才知,原来他四肢与腰间各锁着五条精钢回勾索链。锁链都有手指粗细,加之回勾,更是坚固无比。
老白径直走到铁崖子面前,飞起一脚,将那饭盒踢翻,饭菜滚落一地。直惊得大黑回身跳开,稍顷又回来低头舔地上的食物。林战查查这才明白,原来铁崖子所说的老虎就是老白。那人一定是武功深不可测,否则怎么会给他带是五条铁链子呢。
老白踢翻了饭菜,并没因此而气消,怒目向铁崖道:“去告诉江羞颜,老子就是饿死也不再吃你们的饭了。你若不回报,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喂这条狗。”铁崖子见老白怒颜冲天的样子,不禁也生起气来,但语气仍是不急不愠:“白非马,我忍了你整整十年,你以为我愿意呀,我铁崖子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这十年名为看守你,实为伺候你,不过就比你少了五条铁链子罢。你倒像个主子,天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还要挨你骂,我却不曾用还你一句。江羞颜当你是老虎,拿我就当虎笼子了,这十年你没有自由,难道我就离开过这虎皮谷半步了吗?名为监禁你,可实际上我也是做了陪绑。”
林战暗道:“原来老白就是白非马白教主,他果真没有死,原来坊间所传白教主被焚烧而死的消息是假的,却被江羞颜囚禁在这里。”
白非马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了这囚禁的滋味了吧。”
铁崖子急道:“你不吃便罢,等江庄主来收拾你吧。”说罢,气冲冲地走开了,大黑舍不得地上的饭菜,衔了一根没有肉的骨头也跟着跑走了。
林战查查二人藏身暗处,静观其变,不多时便见那盏灯笼去而复返,细听脚步纷踏大有约五六个人向这边走来。果见江羞颜带着四个弟子,来到虎皮石前,大骂道:“白非马,你这个狗杂种,你以为你还是十年前的白非马吗?那时别说敢骂你狗杂种了,就算是见了你手下的弟子我也要毕恭毕敬的,现如今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个服降的囚虏。留你一条活命那是契丹皇帝的仁慈,南院大王念在你是个武功奇才,才不舍得杀了你,倘若是把你投降认罪的忏悔书公布于世,看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不要说我们跟你过不去,就仅仅你的那些手下正统教的徒子徒孙,也早就把你暗杀一千次一万次了。你自己背叛自己所创的教派,他们怎会容忍一个叛变的祖师爷活在世上丢人现眼。你不是不想吃饭吗,就从此别吃,饿死你,我倒也干净了。”江羞颜转身道,“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给他饭吃,饿死他,我只须给南院大王一个交代就是。”
白非马一时气极,颤声道:“江羞颜,好好好,都是你害得我欲生不能,欲死不得,让我生不如死,你还一次次折辱于我,待到老夫一朝得了自由身,便将你碎裂万断。方能解心头之恨。”江羞颜张狂道:“哈哈,就凭你,这辈子还有出得这虎皮阵的那一天吗?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所,是你埋骨的坟穴。”
白非马忽然笑道:“今天我才明白,你比我好不哪去,你把我囚禁在这里,我为老虎,你为囚笼,十年来我失去了自由你也没离开过这里,伴我一伴就是十年。哈哈——”
江羞颜倨傲地说道:“白非马,你怎能和我相比,我将你放在这虎皮阵里,镇着你,你不过是个投降的懦夫,为残喘一口气,丧失气节的阶下囚,哼。你若惹恼了我,有一天我把你投降变节的事张扬出去,叫你死无葬身之所。”江羞颜说罢一摆手,率一干随从而去。白非马气得哇哇乱叫,挣扎不止,无奈五条索链紧紧缠身,年月久了,深深嵌进肉里。挣一下痛彻入骨。
待江羞颜走远了,白非马忽地举臂舒身,长声狂啸,继而悲鸣长哭:“白非马呀白非马,你空有盖世武功,却又有何用,身陷于五虎阵中,被人侮辱,你不该再多苟活十年,落得一世骂名,受人挟制,不得自由,反不如当日焚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落得人人敬仰,岂不是清名长留。现如今你又得到了什么?名利全失,这副臭囊多活十年,有天无日的有何意思?不若当时焚了还落个英名。”白非马再哭不止:“待有一天我重获自由,必闹他个天翻地覆,重振雄风,杀了南院大王,碎尸江老怪,嗬嗬……”哭到最后竟似疯了一般,声音神情俱都可怖至极。
待白非马情绪稍稍安定,林战与查查方才现身出来。于暗中叫道:“白教主,白教主。”林战三年前听说过白非马和正统教的事,今天得见白非马还活在世上,便想出来探听个究竟。
白非马听有人叫他,心中大异,便想,莫不是我正统教的人来到了虎皮谷,难道他们得知我还活在世上的消息。便问道:“什么人?你是谁?是怎么进得虎皮谷的?”十年了他未见过虎皮谷外的人,一听林战声音并不相识,心中是又惊又喜。林战道:“白教主,我是邯郸沈香主的朋友,今日有幸遇见白教主,便来问候。白教主,我如何才能帮你脱离了这虎皮镇。”白教主警觉道:“你是如何认得我,又是怎么认得沈香主的?”林战道:“白教主英名远播,谁人不知。外面盛传白教主被天聋地哑焚烧死于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