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你就真是无家可归了,还有啥脸面到地底下见爹娘?”
林父一走,周氏就瘫坐在炕上,失魂落魄的哭了起来。
一直躲在里间听着他们说话的林小柳,已是满脸泪痕,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罐子一般,又酸又苦,好不惆怅。
杜玉娘可不知道这些,她身子渐沉,每日吃饭,睡觉好像都成了负担似的。知道她怀了三胎以后,刘氏曾经来看过她一回,瞧见自家闺女挺着别人家五六个月的肚子小心挪动的样子,刘氏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可是她又没有什么法子能减轻女儿的痛苦,这事儿又怪不得姑爷,只得好生安慰了一番,又嘱咐了一些生活上的大事小情,当天下午就又回了桃溪镇。
秦大夫成了杨峥和杜家人唯一的指望,指望着他保杜玉娘这一胎三子,能平平安安的落地。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杜玉娘的辛苦比一般孕妇大的多,外头的事,一丝一毫也不敢让她心烦,不管是家里建宅院,还是铺子里的生意,买卖,都不敢惊动她。
杨峥把家里的事,外面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铺子里有姜氏和小鱼儿,作坊那边有朱氏父女。家里大事小事有两个徒弟帮忙,后宅有于氏和流萤照顾,倒也不差。
本来整座杨家宅院都被护得密不透风,可偏偏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杜小碗来了。
要是别人来,杜玉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见的,但是杜小碗是家里人,即便再怎么辛苦,也得见一面,便让人把她请了进来。
谁知道杜小碗一见到杜玉娘就哭,直说李氏不好了。
杜玉娘大惊失色,吓得流萤恨不能去堵杜小碗的嘴。
可是哪里来得及呢,就听杜小碗又哭又喊地扯着杜玉娘的袖子道:“玉娘姐,祖母最疼你了,如今祖母不好了,你可不能不去见她……”
李氏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不好了,说是中风了。
杜玉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栽倒,要不是流萤和张婆子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只怕要出大事情。
“快,备车,让高大山驾车,我要回家。”杜玉娘特别慌张,她记得,前世李氏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没的。
难产说这事儿是无法改变的吗?即便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祖母也非死不可吗?
杜玉娘慌张万分,完全没了主心骨。
流萤一边安抚,一边给张婆子使眼色,让她差人去叫杨峥回来。
张婆子悄悄的退出了屋,连忙把事情跟于氏说了。
于氏想了想,就让高大山去送信。
五爷是骑马走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是骑马去追了。
家里都是女眷,柳姑娘又不在,只能让高大山出去送信。
高大山的脑子虽然不像王小辉那么灵活,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家里应该留人的。他要是去了,家里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办?高大山急忙道:“我先去镖局一趟,让夫人过来陪陪太太,然后再去找师傅。”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于氏自然答应。
事情就是这样巧,偏偏常氏还没到,高大山又走了,杜玉娘这边也是急成一团,就让人钻了空子。
林小柳跑到杨家门口来闹来了,陪着她来的还有周氏。
周氏和林小柳在帽儿胡同里又哭又闹,吵着让杜玉娘给她们母女俩一条活路,不要赶尽杀绝。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带上了杨峥,有指责他仗势欺人。
不少人跑过来看热闹,连工匠们手里的活计也干不下去了。
婆子慌慌张张的请于氏拿主意,于氏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气得咬牙道:“真是泼妇骂街,什么东西。”
“您快想个主意吧,不行的话,干脆让老婆子我将人叉走就是了!”说的话太难听了,要是传到了太太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就在二人为难之时,杜小碗居然出来了。
“我姐姐说了,让她们母女俩进来说话。”
于氏瞪大了眼睛,“这是太太说的?太太如何知道的?”这种人,怎么能进门呢!
杜小碗把下巴一扬,当下道:“外头吵得那么凶,姐姐怎么会不知道?让人堵在大门前像什么样子,难不成还让别人看姐姐和姐夫的笑话。你赶快把人领进来,有什么话在屋里说也方便些。”
于氏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杜小碗,杜小碗被她看得万分不自在。
于氏冷哼一声,“既是太太说的,我再问一嘴便是。”说着要往上房走。
杜小碗却是拦着她,不让她进屋去,还道:“你干什么,快去把人带进来吧,再闹下去,我姐姐可真就没脸了……”
于氏一个眼神,张婆子就走过来,一把将杜小碗架住了。她一个还没长成的小姑娘家,如何是粗使婆子的对手,当下就动弹不得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
于氏悄悄进了上房,瞧见杜玉娘还在垂泪,似乎还是忧心自家祖母之事,对外面的事充耳不闻,当下心里就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