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微愣,就问:“忙得什么,时间还早呢!”
杜河浦只道:“家里琐碎的事情挺多的,过了年,还要给大丫头相看亲事。”
李氏听了这话,心里微微顿了一下,问道:“可有人选了,是哪个村的?”张氏这个儿媳妇,在李氏心中一无事处!李氏不放心她,怕她胡乱找个人就把杜小枝嫁了,又或是为了聘礼,不顾人品。
杜河浦敷衍着:“还在相看呢,没定下来是哪一家。”
李氏就不多问了,再次挽留他:“天这么冷,你们吃了饭再走吧!”
杜河浦摇头,固执地道:“看一眼也就放心了,娘,我们走了。”杜河浦芒刺在背,一刻也不愿意留。
李氏心里升腾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失望和无力感,她不再说话,点了点头,把杜河浦父子俩送到了前边去。
面馆里十分热闹,几乎没有空位子了,每个人都捧着面碗吃得很满足。屋里热气腾腾,所有人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食物的香气浮动!
这一切,都让杜河浦很不自在。
杜河浦看到杜河清很忙,有人付钱,他顺手接过十几个钱来,往围裙兜里一揣,没有流露出任何高兴,或者惊讶的情绪出来。
看来他时常这样接钱,已经习惯了。
杜河浦觉得屋里有些透不过气,也不顾别人叫他,快步走出了铺子。杜安兴回头跟杜河清说了两句话,也紧跟着杜河浦离开了杜家面馆。
爷俩像是遇见了鬼似的,急吼吼的赶车跑了。
杜安康事后问杜河清:“爹,十一说啥了?”
“他能说啥,装好人呗!”杜河清对杜安兴完全没了善意,杜安兴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敢对长辈下手,那么自己这个长辈又何必当他是自家孩子呢!
杜安康没有再深究,反正二房的事,他也不感兴趣,现在忙活生意要紧。
一家人脚不沾地的活忙了一天,直到过了晚饭点,才算是能喘口气。
“哎哟,照这么忙,啥时候才能去买年货哦!”刘氏捶捶胳膊,敲敲腿,觉得在面馆里干一天活,不比下地轻巧。
“家里有肉,鸡,蛋,菜都不缺。要买,就买点酒,买点糖,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杜安康只道:“要不我明天早点起来吧,现在铺子里卖啥的都有!多走两趟什么都买回来了。”
“也好!!”刘氏道:“之前玉娘写了个单子,你拿去照着买!”
全家人都乏的很,故而话也没说几句,就早早的休息去了。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大雪纷飞,杜家人起来的时候,地面上都已经落了老厚的一层雪了。
吃过早饭后,雪还没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街上行人少得可怜,许多人都来去匆匆,很多小商小贩都没来得及摆摊,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雪太大了。
杜河清坐在铺子门口,乐呵呵的往外看。
瑞雪兆丰年!
在杜河清的意识中,他还是那个看天吃饭,伺候庄稼的庄稼汉。大雪意味着来年的丰收,没有庄稼人会不欢喜。
“街上怕是没人了,我跟我大哥一起去买,一会儿就能回来了。”杜玉娘换了一件厚袄子,道:“娘,您不用担心,这样的天气,估计不会有客人来的。”
刘氏给杜玉娘拿上钱袋子,告诉她不用省着花,今年要好好热闹热闹,东西买多些也不怕。
杜玉娘知道,分了家,刘氏心里痛快。而且田氏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心里高兴。
人一高兴了,就特别大方。
杜玉娘揣好了钱,又拿一块暗色的头巾把自己的头包了起来,然后才喊了杜安康一声。
虎子正磨着杜安康不知道在说什么呢,杜安康应了两声,一边穿皮袄子,一边往前跑。
“说什么呢?”刘氏看了看虎子,又看了看杜安康。
虎子连忙摆手,“没说啥!”
杜安康笑,伸手刮了一下了的鼻子,“我走了!”边说边拎起门口的背篓。
兄妹打伞出了门,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他们先去铺子里挑了两瓶好酒,是杏花白。这酒入口绵长,喝多了也不上头,味道也不寡淡。杜玉娘想了想,干脆又买了两瓶家里常喝的高粮酒,这酒度数高,入口又辣又烧得慌,喝多了上头。
杜安康是负责拎货的,他将酒坛子捆好了,放到背篓里。
杜玉娘付了酒钱,拿起门口的伞,跟杜安康又往下一家铺子走去。走到半路,竟然碰到了邱彩蝶。
“你们干啥去!?”
“彩蝶?这大雪天也没啥客人,我们想去买点年货,咋的,你带孩子还带上瘾了!”杜玉娘忍不住打趣她。
“胡说才能呢!我还没做满一个月呢!”
杜玉娘道:“下雪的时候你不用来,不是说了嘛!快回去吧!店里没人,我娘会照顾好孩子的。”
邱彩蝶犹豫。
杜安康就插嘴,说了一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