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天空中骄阳似火,估计连枝头上的蝉都热得嗓子冒烟儿了,叫唤起来嘶哑无力。此刻坐在太湖边上的凉亭中,乘着习习凉风,一边吃冰镇西瓜,一边欣赏湖中“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怡人景色,无疑是一种极为惬意的享受。
徐晋是五月十六日乘船离开扬州的,二十六日抵达苏州府城,至今已在苏州逗留了十天。这段日子里,徐晋一直忙于公事,主要是巡视和抽查苏州府的土地清丈工作。
今日是六月初六,徐晋终于可以忙里偷闲,微服带着王翠翘主仆,还有初春初夏这两名俏婢出门游玩了。
游览苏州自然少不了泛舟太湖和品尝阳澄湖大闸蟹了,只是眼下正是六月上旬,并非吃大闸蟹的季节,所以只能选择携美泛舟太湖了。等再过两个月秋风吹起,那会便是蟹肥糕黄的日子,大明朝的阳澄湖大闸蟹啊,徐晋是肯定要吃的,原生态的绿色美食,难道不是穿越众享受的福利之一吗?
当然,原生态的美女也是穿越众享受的福利之一,此刻,初春初夏和秋雁这三个俏婢,正在湖边的凉亭中吃瓜乘凉闲聊,而徐晋则正和三届花魁王翠翘泛舟共游太湖。
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唐朝诗人扬万里这句诗可不是吹的,此刻徐晋和王翠翘所乘的一叶小舟就淹没在荷花丛中,四周荷叶田田,一眼望不到边际,红的白的荷花在阳光下争芳吐蕊,美不胜收。
湖风轻拂送来阵阵香气,不知是荷花香,还是王翠翘身上的脂粉香,徐晋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轻吟道:“花气袭人知昼暖,鹊声穿树喜新晴。”
王翠翘今日穿了一件湖绿色的裙裳,明眸皓齿,玉骨冰肌,梳着带刘海的少女的小髻,薄施脂粉,那张能打九十五分以上的俏脸更是美得如诗似画,灵气扑面而来。
王翠翘盘坐在徐晋对面,两人之间摆着一张小几案,几案上有棋盘,棋盘中黑白子犬牙交错,已经下了几十手子。
王翠翘听见徐晋吟诗,美眸顿时睇了过来,轻笑道:“徐大人,该你了,别又想吟两句前人的诗蒙混过关。”
徐晋微笑道:“翠翘姑娘,瞧你说的,本官是这样的人吗,你这是以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王翠翘轻啐了一口,抿嘴轻笑道:“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徐大人文过其质,算不得君子。敢问上一局快输的时候,是谁故意把棋盘碰翻了的。”
徐晋不由苦笑道:“是小船摇晃,本官一时失手所致,并不是故意的,翠翘姑娘就别跟本官计较了好吧。”
“人家是小女子嘛,自然是小肚鸡肠了些的,徐大人还是赶紧落子吧,要不然小女子又该计较了。”王翠翘说着美眸嗔了徐晋一眼,自己却是禁不住噗嗤地失笑起来。
这一嗔一笑可不得了,即使朝夕相对,已经有了一定免役力的徐大人都不由微微失神。王翠翘俏脸微红,赧然地低头看着棋盘,心中有种莫名的甜悦,还有一丝丝得意,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吧!
徐晋看着王翠翘那覆着眼帘的长长睫毛,还有瑶鼻下那两瓣嫩粉粉的红唇,心跳不由自主地的加快了,一股暖流在小腹间流转,竟是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此刻四周都是密匝匝的荷叶,除了忽然吹过的轻风,偶尔瞎浪过头顶的蜻蜓,一切都静悄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旑旎起来。
古人告诉我们,孤男寡女就好像干柴和烈火啊,当然,前提是两人来电,绝缘体可不行!
王翠翘的臻首越垂越低,不敢去看徐晋的眼睛,芳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仿佛要从喉咙跳出一般。
扑通……
一条闪着银光的三尺大鱼忽然跃出水面,大嘴一张便衔了一片荷花的花瓣,然后扑通的掉回水里,水花溅了徐晋和王翠翘两人满头脸都是。
“啊!”王翠翘娇呼一声,把棋局碰翻了,黑白棋子哗啦啦地掉船板上。
徐晋急忙伸手扶住王翠翘的两侧香肩,免得小船摇晃把她晃下湖去。
王翠翘定了定神,取出手帕擦去脸上晶莹的水珠,又下意识地替徐晋擦几下,这才意识到不妥,触电般把手收回,已经是霞飞双颊,不胜娇羞。
哗啦哗啦……
几叶小舟破开荷叶驶来,船上的便衣锦衣卫远远喊过来:“大人,发生何事了?”
徐晋摆了摆手道:“无事,翠翘姑娘被一条鱼惊了一下。”
那些锦衣卫闻言立即十分识趣地把小船撑远了,消失在密密的何叶后面,免得打扰了大人的好事。
事实上,那条三尺长的太湖银鱼已经打扰了徐大人的好事了,要不是这条鱼,说不定徐大人和王大家就在这片“接天连叶无穷碧”的太湖上……那个啥震了。
有些事总是要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好,关键时刻被打断了倒是不好再续上……咳,别想歪,说的是下棋,棋盘被打翻了,这局棋自然不能再继续下了。
徐晋摊了摊手笑道:“翠翘姑娘,这次不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