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尚书、都察院都御史、大理寺卿、通政司使合称为九卿,均是朝廷中枢的大佬,费宏竟然称自己有公卿之才,这赞誉可谓相当高了。
徐晋连忙道:“费师谬赞了,孙大人不必当真,徐晋牧守一县尚嫌不足呢!”
孙遂呵呵笑道:“子谦十五岁得中秀才,何必妄自菲薄呢,日后定是我大明栋梁之才。”
孙遂倒没有夸张,徐晋十五岁中秀才算得上是神童了,若是能通过接下来的乡试和会试,那时才十七岁的年纪,这个年龄就算慢慢熬资历也能熬到九卿之位,甚至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而纵观我朝的内阁首辅,诸如商辂、李东阳、杨廷和等均是神童,费宏也是十三岁中秀才的神童,虽然没任过首辅,但也是内阁大学士。所以说,徐晋若能保持现在这种势头,将来入阁拜相都有可能,更别说六部九卿了。
当然,也有中途陨落的神童,比如眼下的南昌城就有一位,唐伯虎十六岁摘院试案首,可惜为人放纵不羁,磋跎了岁月,二十八岁才考中举人,后来更是卷入科举舞弊案被革去了功名。
不过,徐晋对所谓的公卿却不感冒,当个京官多累,半夜三更就得起床上朝,最理想还是外放任一县老爷,逍遥自在。
徐晋岔开话题道:“对了,说到鄱阳湖的水贼,学生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子谦快讲!”孙遂顿时来了兴趣,这位可是自己的福将啊,上次剿灭铅山群匪之机就是徐晋带来的,甚至最后抓到匪首吴八三也徐晋先发现的。
徐晋道:“上月学生来南昌赶考,绕道余干县瑞洪镇探望老丈人,后来是乘船由鄱阳湖到赣江的,在赣江下游的支流附近遇到一伙水贼,根据当时的情况判断,那些水贼的老巢恐怕就在附近。”
接着徐晋便将遇到水贼的经过说了一遍,孙遂听完后都不禁捏了把汗,道:“你们胆子真是大,那些水贼凶残无比,若发现了你们的渔船,后果不堪设想!”
徐晋点头道:“学生现在想起亦是心惊肉跳,幸好老丈人和大舅子均是经验丰富的渔民,对鄱阳湖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
孙遂心中一动,从书案后取了一幅鄱阳湖的地图打开道:“子谦是否认得遇到水贼的位置!”
徐晋站起来看了一眼那简陋的手绘地形图,无奈地苦笑道:“学生只是乘船经过,如何认得出来,不过学生的外兄估计认得。”
孙遂点头道:“那子谦待会让他来见本官,噢对了,子谦这位外兄身手了得,本官身边这正缺人手,本官想招纳他为亲兵,你看行不行?”
徐晋沉吟道:“这个……还是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吧!”
本来嘛,孙遂是一省巡抚,现在又是江西的剿匪元帅,跟在他身边当亲兵显然极有前途,但是宁王朱宸濠明年很大概率会造反,孙遂作为江西巡抚,办公地点也在南昌,一旦宁王突然发难,孙遂肯定首当其冲,所以跟在他身边也十分危险。
徐晋清楚历史走势,自然不肯把二舅子往火坑里推,但又不能直接拒绝孙遂,所以只能委婉地表示要先征求一下谢二剑的意思。
孙遂也不以为意,毕竟自己并不是武官,不可能一直统兵,徐晋为自己外兄考虑前途也无可厚非,点头道:“好吧,待会本官亲自问问他便是。”
徐晋犹豫了一下,道:“另外,学生还有件事要向孙大人求助的!”
“哦,什么事?”孙遂合上地图道。
徐晋便将宁王世子在院试做手脚的事说了出来,孙遂那双略带倒八的眉头顿时竖起来,怒道:“竖子敢尔,科举取士,为国选才,此乃国之根本,又岂容他人干预,更何况是为了泄私愤。岂有此理,此事本官会和汝登说起,子谦无须多虑,明天放心参加第二场便是,事后本官会彻查!”
徐晋闻言不禁松了口气,他今天来找孙遂,其实主要还是担心明天的院试第二场,宁王世子还会让人暗动手脚,如今得到孙遂的承诺,总算放下心来,站起来拱手道:“多谢孙大人主持公道,那学生便先行告退了。”
孙遂点了点头道:“去吧,早点休息!”
徐晋起身告退离开,回到住处后便叫来了谢二剑。
“什么,巡抚大人要见我?”谢二剑惊讶地道。
徐晋有点歉然地道:“我把之前在鄱阳湖中遇到水贼的事告知了孙大人,孙大人让你去认一认地图。另外,孙大人有意招你为亲兵,你最好别……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二剑不明所以地看了徐晋一眼,之前他不肯给余百户当亲兵,是因为区区一个地方卫所的百户他瞧不上眼,但孙遂可是一省巡抚啊,现在还挂职剿匪,立功的机会多多,为何妹夫竟然好像不想自己答应一般呢?
徐晋忍不住提醒道:“宁王有谋反之心,跟在孙大人身边十分危险!”
谢二剑不禁恍然,笑了笑道:“那岂不是更好,老子早就瞧那宁王世子不顺眼了,宁王若是敢反,我便助巡抚大人灭了他,正如余百户所讲,好男儿自当马上觅封候,平叛可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