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徐晋让二牛弄来了热水,然后亲自给谢二剑清洗了伤口,再敷上金创药包扎好。
尽管谢二剑腰间的伤口很浅,但在没有抗菌素消炎药的年代,徐晋可不敢有半点马夫大意,要是二舅子出什么事,回去也不知怎么向小婉那丫头交待。
“他娘的,下次见到唐寅那烂人,老子非把他揍成猪头。”谢二剑本来就对唐伯虎这老票客瞧不顺眼,这次竟然害得妹夫被抓到宁王府中,差点就错过院试,所以心中更是恼火。
徐晋却是明白这件事恐怕与唐伯虎无关,这个好酒贪色的家伙只是被萧玉雪利用了。
彼此又聊了几句,谢二剑和二牛便离开了房间,各自回房休息了。
徐晋犹豫了一下,也关上房门吹灯上床睡觉,明天五更就得起床赶到考场,还是抓紧时间休息要紧,那件事还是等考完院试再告诉孙巡抚吧!
当时地宁王府的大牢中,南昌知府宋以方写了个“丼”字,又语言暗示了几遍,徐晋估计是府衙那口水井中藏了些极重要的东西,而宋以方的意思明显是让徐晋把这条消息告诉孙遂。
刚才人多口杂,所以徐晋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免得走漏了消息,准备再找机会私下了里告知孙遂。
……
院试在提督学院的考场举行,五更打后,陆续有考生提着灯笼来到考场外等候入场,渐渐排起了一条数十人的队伍。
这时,一名体形矮小的考生提着灯笼一溜小跑地赶到队伍后面,一边庆幸地道:“嘿,还好人不多,今天定能抽一个上上号。”
排在前面那名考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眼前一亮道:“这不是延年兄吗?”
“咦,原来是望川兄啊,你来得倒是挺早的。”
敢情这两名书生互相认识。
望川兄感叹道:“不早一点不行啊,之前府试我就是因为来得太迟,上号都被人抽光了,结果拿了个臭号,在下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延年兄肃然起敬道:“望川兄拿了臭号竟也能通过府试,佩服!”
“哪里哪里,正所谓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习惯了就好。”望川兄脸上略有得色。
话说这位望川兄乃饶州府人,府试时确实拿到了臭号,不过这家伙那会刚好有点冒感鼻塞,用嘴呼吸根本闻不到臭味,最后竟然让他吊车尾通过了院试,此后便一直拿这件事吹嘘。
“啧啧,若是换着我,恐怕连隔夜饭都饭都能吐出来,哪还有心思做题!”延年兄揉了揉鼻孔特大的朝天鼻,这家伙的嗅觉比较灵敏。
望川兄左右看了一眼,故作神秘地道:“延年兄,我这有件新鲜的事儿你想不想知道?”
延年兄顿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上饶县徐晋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此子现在可出名了,前几天在藤王阁上一曲《临江仙》,还有那创新的素描硬笔画,均是惊艳四座,可惜在下无缘一见。”
望川兄哂笑道:“其实那徐晋只不过是一名好色贪杯之徒罢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延年兄奇道:“哦,望川兄何出此言?”
望川兄见到附近的考生都在竖着耳朵倾听,于是便得意地爆料道:“那徐晋住的是高升客栈,而在下正好也在该客栈落脚,听客栈的掌柜说,连日来萧大家数次下帖请他均遭了拒绝。
本人本来对他万分敬服的,谁知昨天他竟然和唐子畏一起去别院会萧大家了,并且整晚未归。我听大堂的掌柜说了,似乎是萧大家留宿了他。”
此言一出,四下顿时哗然,本来文人士子偶尔喝喝花酒也不是多大的事,名士风流嘛,可是第二天就要参加院试,竟然还去喝花酒,而且还是过夜,这就有点说不过了。
一名考生禁不住插嘴道:“嘿,我听说唐子畏以前也试过考前宿妓,结果被提学大宗师废了考卷,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在下闻提学大宗师许大人为人刚直,这次会不会也直接把徐晋的考卷给废了?”
“嘿嘿,你们说徐晋会不会操劳过度,连今天的院试都不来了,那根本不用提学大宗师废黜他的考卷!”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自古文人相轻,徐晋近来风头太猛了,自然引起来其考生的妒忌,自然很多人乐意见到他出丑。
话说这名望川兄倒不是宁王世子安排来散播谣言的,这家伙确实也住在高升客栈,昨晚二牛从萧花魁的别院跑回客栈,与谢二剑在大堂那段对话被掌柜听到了。
正好这掌柜为人比较长舌,见到徐晋果真整晚不归,便跟这位同样长舌的望川兄透露了。
于是乎,一众在门前等着考场开门的考生穷极无聊,便热烈地讨论起徐晋考前宿妓的这件事,甚至有人在对赌,赌徐晋今天能不能来参加院试。
随着时间推移,赶到的考生越聚越多,徐晋考前宿妓这条桃色新闻也像滚雪球一样传播开来。
正在大家津津乐道的时候,忽然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