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世子坐落不久,今天的评判们也陆续到场了,一共有五位之多。
许逵身长巨口,燕额猿臂,身兼江西提刑按察副使和提督学政两职,所以首席评判非他莫属。
坐在评判次席的是一名六十许岁的老者,已经满头白发,不过却是面色红润,一身简朴的长衫,头顶束着道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此人正是已致仕的前都御史李士实,南昌本地人,进士出身,由于不满当今皇上嬉游玩乐,愤而致仕回了老家,如今是宁王府的座上宾。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李士实精通风水学,乃风水流派“峦头派”的代表人物,宁王朱宸濠便多次请他帮忙看风水。
另外三名评判分别是唐伯虎、监察御史刘忠、南昌府同知柯正。
话说南昌知府宋以方还被宁王幽禁着,所以同知柯正目前把持着南昌府的府衙,此人依附宁王府。
所以说,今天这几位评判,除了提学大宗师许逵和监察御史刘忠,其他三人都与宁王府关系密切,包括疯疯癫癫的唐伯虎,名义上也是宁王府的幕僚。
许逵坐在评判首席上,那张丑陋的脸一如既往的严肃,他为人刚正敢言,乃为数不多没有依附宁王的江西官员,所以颇受巡抚孙遂器重。
本来南昌府和广信府考生之间的比斗,许逵一开始并不在意,而且作为主持院试的提学大宗师也不好掺和进来,但后来渐渐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宁王世子一直十分积极地在背后推波助澜,既出钱又出力,实在不合常理。
许逵与巡抚孙遂一琢磨,觉得这是宁王府拉拢南昌本地读书人的计策,于是许逵主动要求担任最后一场文比的评判,以期能抵消宁王府的部份影响力。
这时宁王世子站起来,微笑朗声道:“今日秋高气爽,两府才俊齐聚藤王阁,盛况空前。而且,有幸请到学台许大人担任本次文会的评判,本世子也是与有荣焉,不如我们请学台大人勉励大家几句?”
一众考生齐声叫好!
许逵双手一压,板着脸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子又曰: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以文会友,互相切磋本是件好事,但若因为地域差异而互相攻忤就落了下乘。所以本官以为,诸位都是我江西的俊才,彼此切磋即可,但不能伤了两府之间的和气。”
此言一出,两府的考生均有人羞愧地低下头,徐晋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表情不自然的宁王世子。
同知柯正笑着打圆场道:“许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听闻世子殿下还准备了歌舞,不如先来一段助兴?”
宁王世子微笑着拍了拍手,便听到六楼的楼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名盛装丽人由一名婢女扶着,从楼梯上款款行了下来。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徐晋亦不禁露出欣赏之色,此女确实长得绝色殊丽,身形高挑却不失婀娜,细腰若束,tun部丰隆,胸前双峰耸挺,罗裙的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大片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仿佛不用手触摸也能感觉到那种嫩滑细腻,若能握着衣服下那一对挺拔,估计会很销魂。
此女由婢子扶着下了楼,拖着白色的长裙,脚步轻盈地朝评判席行来,瞬时带起一阵香风,那婀娜的腰肢,高挑的长腿,前翘后凸的曲线,再加上绝色殊丽的娇容,诱得在场众书生移不开目光。
“玉雪见过世子殿下,见过诸位大人。”此女行至评判席前盈盈一拜,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美感。
宁王世子眼中闪过丝炙热,正准备说话时却听到“当”的一声,一只酒杯掉到地上摔碎了,唐伯虎激动地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女子,道:“萧大家,你几时到南昌的?小生这厢有礼了!”
徐晋不禁暗汗,十几岁的猥琐大叔自称小生,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萧玉雪向着唐寅福了一福,娇声道:“玉雪见过唐公子,一别经年,唐公子风采依旧,唐公子若有空,记得要给玉雪填一首好词。”
唐寅“潇洒”地把双手背到身后,一副我欲乘风归去的造型,呵呵笑道:“好说,只是现在多有不便,改日再与萧大家彻夜长谈可好?”
萧玉雪羞答答地道:“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徐晋很有些无语,唐伯虎果然是老票客,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约票。
宁王世子脸色有些难看,待见到唐伯虎坐下这才神色稍松,微笑着介绍道:“在场诸位想必还有很多人不认识萧大家,本世子便给大家郑重介绍,这位便是有玉树琼包千堆雪之称的萧玉雪,萧大家,其歌喉冠绝秦淮河。”
“世子殿下过誉了!”萧玉雪微笑转身,向着一众书生盈盈下拜,娇声道:“玉雪见过诸位公子。”
徐晋不禁恍然,其实这女子一出场他就猜到这位十有八九是青楼女子,因为正经人家的女子不可能穿成这样抛头露面,敢情是秦淮河上的当红粉头,而且还是擅长唱歌的粉头。
话说明朝的xing服务业可是相当发达的,连皇帝都带头开“窑子”了,这行业能不发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