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医生,怎么又回来了?”马砚麟一只手揉着腰,一只手叼着条鱿鱼干,用牙撕着吃。
左慈典“恩”的一声,斜看马砚麟等人一眼,调侃道:“睡床上了,觉得不放心你们,就又跑回来了。”
马砚麟不禁一个微笑:“您不放心,回来也没用啊。”
左慈典叹口气,顺手将马砚麟搁桌子上的鱿鱼干扯了一半,同样含糊的嚼着,道:“小马,你这样子会吃亏的。”
“我吃多少都亏。”马砚麟也叹口气,继续揉腰。
“亏的话就多休息。”左慈典回头向虚空中招招手:“那个谁,给泌尿科的老黄打个电话,问问卫曼卫医生的休息时间,给咱们小马同步一下,让他休息两天。别太累了。”
马砚麟一愣,忙道:“不是……不用,我刚休了周末……”
左慈典轻轻的拍了马砚麟肩膀3下,道:“休了周末,就该更积极主动一点,对不对?我看你还累得不要不要的样子,再回去休息个两天,值班都给你挪后面。”
马砚麟慌了,生产队的驴也不能磨完了豆腐就耕地啊。
“去吧。”左慈典一点同情都没有的。
以他的观点,像是马砚麟这么年轻的小医生,正是应该努力工作,拼搏上进的时候,但在凌治疗组里,马砚麟的惰性是最强的,一天到晚的找时间偷懒,有时候,早上6点钟都到不了医院,算下来,一周的有效工时也就100个小时出头,堪称是懒汉的代表。
左慈典自忖,自己要是有马砚麟的这个年纪的身体和精力,有他这么好的学习条件,绝对一点时间都舍不得浪费,别说吃鱿鱼干这种费时间的零食了,丁丁都可以切掉以保持专注!
“我后面排的手术怎么办……”马砚麟希望挣扎一下。
“骨科的手术我来做,剩下的跟腱手术什么的,另行安排。”左慈典早就将每周的排班表烂熟于胸了。而在凌治疗组里,马砚麟的主要方向就是跟腱手术和骨科的手术。
这里面,就有左慈典熟悉的克里斯骨折,以及凌然准备教给他的Latarjet术式的适应症。
当然,要说左慈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马砚麟弄回家,老左本人是不会承认的。现在医院里的进修医那么多,要想一名患者无人接手,几乎都是不太可能的。
太高端的术式没人会做,骨科的术式,一个电话打给骨科,后者还不是屁颠屁颠的下来捡钱。
“把候诊的病人的情况再统计一下。”左慈典又招手叫了一只“那个谁”过来,吩咐了下去。
办公室的几名小医生都忙碌的动了起来。左慈典自己回到座位上,开始翻书看了起来。
Latarjet术式主要是用来治疗肩关节脱位的,对于最近几年经常接触手外科和肝胆外科的左慈典来说,几乎算是全新领域了。
事实上,任何新术式,对左慈典来说,都算是全新领域。
如果换成是科室里的年轻人,因为刚刚从医学院里毕业不久,又面临着执医等连续考试,还会继续积累理论知识,虽然不至于说立即上手,但稍微复习一下,手术的理论基础就还是具备的。
但像是左慈典这种,年纪又大技术又差的中老年医生就麻烦了。
他当年学的理论,基本算是忘光了,尤其是当年学的就不好,这些年又有新理论不断覆盖,在某些方面,比起新人都不如。
左慈典也不知道跟着凌然学手术,会面临什么,但他知道一点,首先,凌然向来是没有讲基础理论的习惯的,其次,他也不能给凌然丢脸。
这么一来,左慈典个人的压力就变的巨大起来。偏偏他还不能让人看出来。
现在的凌治疗组,已经堪比普通的小科室的规模了,特别是进修医生和实习医生的数量,比起一些大科室都不遑多让。
以医院的标准来说,小医生的数量更代表着科室的活力以及……赚钱能力。实习医生可以买个外卖就养活了,进修医生则是要真金白银的收入的,而且,像是急诊中心的这种用人方式,还不仅仅是工资数就可以了。
虽然说,治疗组的活力和赚钱问题,都有凌然来解决,可浅层次的管理问题,全都压在左慈典身上了。
科室有科室的管理,治疗组也有治疗组的管理,一般的治疗组三五个人,至多十来个人,组长随便管管很容易。凌治疗组却是全然不同。
左慈典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一定的威严的。
这让他看书看的很努力,表情也很扭曲。
“我感觉老左不对劲。”又做完一轮手术的小医生们回到休息室里,一边偷吃厨房里的鱿鱼干,一边絮絮叨叨的传递着八卦。
“左医生是在准备考主治了吧。”
“考急诊的主治看骨科的书,你是想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呀。”
“莫非老左想考骨科的主治?”
“咦……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有人能考肝胆的主治……”
啪啪啪啪。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