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叶望天并没有再回到村里和梁羽同住,而是在季啀老人的带领下,留在了他的草屋中。
草屋虽简陋,却有着三室厅堂,除了大厅以外,另有两个侧厅。叶望天进屋后四下打量,屋内除了一张桌子两个板凳之外,并无其他的家用,唯独桌上有着一盏茶壶几个茶杯。
老人一指右边的侧厅道:“你以后就在这里休息吧!不过,里面的雕刻品不许乱动,听到了吗?”
叶望天应诺,老人转身向着左侧的旁厅缓步行去,进入之后随手关上了门。
叶望天推开右侧的门,走了进去,刚进屋便看到一座简陋的木架,其上放置着玲琅满目的木雕,令他惊异的是,这些木雕竟全都是雕刻的船只。种类很多,有帆布船,有官船。。。。。
这些木雕很精致,连船上木板的缝隙以及纹络都清晰可见,几乎无可挑剔。不知为何,老人竟似对雕船如此情有独钟。木架一侧有一张小木床。叶望天不再多想,盘膝坐在木床上开始了打坐。
通过询问,叶望天得知老人施展的那一手刀法名为“百叠刀”,可想而知,仅那一刀便包含了一百种变化,一百次震颤,先前的尝试中叶望天仅仅用出了起手时的前十颤,而前段中段以及收势的各三十颤才是真正的精髓,可惜的是他无法施展,若是他能够施展出完整的百叠手法,破开丹田处的内力球也只在翻手之间尔尔。
叶望天收拢心神,心念集中在丹田位置,化作一柄细小却锋利无比的雕刀,开始对内力球施展百叠刀法,这次他格外的用心,将所有心神完全凝聚在那细小的雕刀上,开始控制它颤动。第一颤,第二颤,第三颤。。。第十颤。
虽说起来复杂,实则整个过程只在瞬间便完成了,当刀身第十次颤动,叶望天正准备出刀之际,陡然,心念化成的雕刀竟再次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化作刀光落在了内力球上。
“叮-”
叶望天一怔,心中泛起一股狂喜,他感受到一种模糊的“意”出现在刀身上,竟似是老人笼罩他的刀意有一分残留在他的灵魂中,令心神也产生了惯性,第十一颤自行出现。叶望天欣喜的同时开始不断出刀,借着残留的刀势,他想要尽快掌握第十一颤,这是他破开内力球的希望所在。
这次仅仅用十九刀,一股蛛丝内力便从内力球上逸散开来,打坐中,叶望天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起手的十颤果然是最基础的,他刚刚掌握第十一颤,便有这么大的提升,其间差距一目了然,十颤之后才是百叠真正的精髓所在。
。。。。。
若说“心动”是通过长久的与招式磨合,感受到天地灵力,那“意化”便是以大毅力专精于某项技艺,通过日积月累的摸索,感悟,从而彻底的了解其中内涵,融入自身感情来感受它的意志,也就是所谓的心与天合,达到自身意志的外放。
在此后的日子里,叶望天每天坚持着同样的课程,上午砍树感悟刀意,下午学习雕工,就这么,两年半过去了。
。。。。。
茂密的原始森林里,一颗粗壮的古树前,少年闭目,左手按在古树粗壮的主干上,右手持着一柄锈钝的柴刀,刀尖垂向地表,似在感受着什么,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静静的伫立着,偶然抬头看向天际,一副怅然感怀的模样。
这少年正是叶望天,他浓而黑的长发垂至双肩,披散在脑后,面孔清秀脱去了少许稚嫩,少了些少年的圆润,多了几分棱角,双眼紧闭,面容沉静中有着几许淡然,倒是显出几分老成的姿态。
周围静谧无声,叶望天轻按着树干,手掌感受着粗糙的触觉,在他身体周围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蔓延,令人感受到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渐渐的,他的脑海中仿佛呈现出一幅画面,一颗沧桑遒劲的树木直插高空,高达数十丈,树皮粗糙斑驳,无数道纹络沟壑纵横,如同晒得干裂的地表。再细致处,透过干裂的表皮他看到,一道道经脉状的细丝遍布在树干的内表面。再入深处,透过树干的表层,道道环状的年轮数不胜数,好似在诉说着这棵树的古老年岁。
这一切好似叶望天凭空臆想出来的,却又如真实的场景,清晰的呈现出古树的整个内部结构。
募的,叶望天睁开双眼,手中柴刀顺势一带,横切向树干表面。
“噗-”
看着整个没入到树干内部的柴刀,叶望天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他成功了。
身后,轻微缓慢的步伐声响起,便听季啀说道:“你终于开始领悟刀意的精髓了,很不错!将它融入到百叠之中,便成就了‘神’,我也可安心了。”
叶望天回头看向老人,却见季啀一脸的怅然之色,似有颇多感慨,而后他慢腾腾的转身,缓步走向那陪伴了他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树。
这两年多以来,季啀似乎苍老的很快,脸上皱纹遍布,如刀刻般深邃,原本还算挺直的身板也佝偻了下去,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似乎在近两年里飞快的呈现了出来。老人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出门,只是偶尔出来散散步,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