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他,流露出细微的笑容,在月光下,恍恍惚惚。
“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有要找的人,我并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赵国。自我答应帮你演戏,达到你复仇的目的,就是真心想要帮你的。但是,我有我自己要走的路,这里,不会是我的终点。”她来古代的意义,并不是这些,不是吗?说她绝情也罢,无心也好。
月矅冷哼一声,“你要找的人就是赵赪暄?”
熙言一愣,很快的便回过神来,他应该知道的,只是这个“赵赪暄”并不是他认为的那一个,她半真半假的说,“你难道忘了?我要找的那个人和赵王爷长得很像,他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他,如今,我找到了。”
“找到了,所以,也打算要走了?”他嗤笑道,无法接受她的坦白。
“你复仇结束后,我自然是要走的。”
“那我如果永远复不了仇呢?”他有些耍赖道。
熙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眯着眼睛看他,盯得他竟然莫名的脸红。忽然,熙言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有些苍白,正色道,“如果真是复不了仇,那也是上天注定的。我自然要走。”
“你中毒了。”他再次提醒她。
熙言想了想,环顾寂静的夜空,看着不多的星星,思忖道,“你相信命吗?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不怕。”
“你放心,我一定会解你的毒。”月矅像是发誓似的,郑重说道。
这一刻,他意识到,她的命如此重要,甚至比自己的,更让他在乎。
他状似无意的撇了她一眼,此时的她看上去那么冷静,近乎绝情。
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手,暗自紧握成全,内心暗忖。
太后党越发的嚣张起来,弹劾的奏折不断的呈上来,在月矅的案几上堆成了山。月矅不断的翻看,越看心中的怒火越甚,气得把奏折扔得老远。
正好进屋的月袭捡了起来,瞟了两眼内容,大约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朝堂上的咄咄逼人,似乎越发尖锐起来,已经难得见王上发这么大的火了。
“你也认为王后是祸水么?”月矅冷不丁的问他。
月袭递上捡起的奏折,脸色波澜不惊,“祸水之说自古皆有,不过是君王无能的表现,却非得找个女子来做替罪羊。臣弟想,王上不至于此。”
月矅的脸部的线条明显放松下来。
“不过,王上肯定要有个对策,不然王后真的会成为替罪羊。”月袭深知这些大臣的影响力,他们若没有把握,便不会这么大胆。而他们的背后,又有太后撑腰。
“孤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后所为,”月矅皱眉说。
“不过这件事可暂且不去理会,毕竟只要不再出什么事让他们借题发挥就可。令我真正担心的是琉璃岛的事情,刘大人已经查出购买琉璃岛的人竟是赵赪暄!”他今日听刘大人禀报时也吃了一惊,暄王爷有何等本事能分身?还是消息有误,不过是他人?
月矅一听又是“赵赪暄”这三个字,忍不住皱眉。
“怎么回事?”
“臣也不知,刘大人说此人买下了琉璃岛大大小小的窑洞和工人,也就相当于买下了琉璃岛,现在琉璃的售卖方向全由他掌控。之前琉璃岛的商人全部是月国人,如今被此人买去,刘大人根本无能为力,除非——”
“除非什么?”
“两个办法,一个是从他手中买下琉璃岛,另一个——”月袭犹豫,不知是否该说。
“你何时变得如此不干脆,直说。”月矅责备道。
“另一个与其说是办法,不如说是他的要求,他想和王兄您当面谈笔交易。”
“哦?”月矅挑眉反问,看来是有目的而来,“倒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他冷嗤道,一个小小的商贩,纵然有些实力,倒也敢和他来叫板,这样一个人,他倒也想见见。
月袭见他并没有表态,试探道,“要刘大人安排吗?”
“让他安排吧。”他低头看着奏折,传出来的声音似有了不悦,月袭也知不便再说下去,知趣的跪安。
走出殿门的同时,却见着了迎面而来的太后和萧丽莹。
“母后见安!萧美人福安!”月袭微微作揖,方要走,太后的声音从耳际传来,“得空时多劝劝你王兄,莫再沉迷美色。”
月袭停步,稍稍转过脸,谆厚有礼的回答:“儿臣谨记,定会时时督促王兄,请母后放心。”
见太后眉心微皱,他嘴角的线条隐约上扬,再一鞠,“母后若无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太后和萧丽莹目送他离开,
“姑姑,你说袭弟也太怪异了,整个人寡言少语,怪不得娶妻不成。”萧丽莹暗指前些日子相亲的事情。
太后状似无意的瞟过她一眼,“你有这份空闲就多替自己操操心,今夜定要侍寝成功。”
萧丽莹被她一句堵的无语,绞着手绢有苦说不出的随着她走进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