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告诉太子?”
“何须我亲自,只需放个风出去,造成太子怀疑,就大功告成了。”
赵赪暄不语,心想,若是由太子名正言顺的出面,他的这个仇也算是报了,赵王如今重病,已无需追究。而如今,看来月国和太子都不会放过萧成方,自己只需助一臂之力即可。
这日,太子正在李府暗自筹划,就有宫人来报,赵王病危,要见他最后一面。太子匆忙回宫,见到的是奄奄一息的赵王,病榻上的他大口大口的粗喘着气,似乎如此辛苦的挺住就为了见太子最后一面。
赵皖邑一阵心酸,身前太多的不孝如今汇聚成内疚,他与王叔有再多的嫌隙,如今也该原谅他了。
“父王。“他趴在病榻前,头凑近父王急于说话的唇边,”父王,你想说什么,儿臣听着。”
赵王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太子,心中有太多的交代,如今却无法说出口,他一鼓作气,用力吐出四个字后,瞪眼离世。
赵皖邑心中悲痛,看着他睁大的双眼,用手敛去,想起如今王宫中孤身一人,难掩悲愤,大叫一声:“父王!”
一屋子的奴仆纷纷跪下,低头接受这一噩耗。
两日后,便举行了国丧。
国丧后,萧成方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推崇新君,又以太子非贤能,希望赵王后另立国君。
一时间,朝廷纷乱无比,众大臣纷纷倒戈萧成方,太子势单力薄。
入夜,至李府借酒消愁。
李玄琝见到醉酒的太子,不免感慨:“太子,你无需如此,赵王冥冥中自有保佑。”
赵皖邑对他视而不见,拿起酒壶欲一饮而尽,却被李玄琝多下,他苦笑道:“你知道父王临终前吩咐我什么,他让给我“小心王后”,王后!他的妻子,我的母后,她怎么会害我?我厌倦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他们要立新王,就让他们立好了,我不在乎。”
“太子,此时怎可说这么消极的话。我们筹谋了这么久,怎可半途而废,你不是不知,赵炎书呆子一个,怎会治理国家,到时还不是萧成方一手遮天,如此一来,百姓深受其害,各种苛捐杂税,水生火热……”
“李将军说的没错。”青涧抱剑依靠在门边,神情悠哉的说,“太子这么早就放弃,日后如何下地府向赵王交代?”
“你是何人?”李玄琝皱眉,为何他出现竟一丝一毫都没让人发现,若是敌人,他们早就死了。
“来帮你们的人?”青涧了进来,看了一眼太子,故意说道,“不过似乎,太子自己想放弃,让我可就没忙可帮了。”
他见太子不语,神情也不似方才消极,才正色道:“我是赵王爷的朋友。”
“暄王?!”太子惊的跳起,“他在何处?”有了他,萧成方便不足畏惧了。
青涧和李玄琝也看到了太子眼神中重新燃起的希望,李玄琝说:“听说赵王爷流放途中失踪,看来是无碍了。”
“不错。”青涧点头,“你们最大的障碍便是萧成方的死士,即使除了萧成方,那些死士也会源源不断的复仇。赵王爷能帮忙的,就是帮太子解决死士,其他朝廷内部的争斗,就要靠太子自己了。”
“多谢!”这确实是李玄琝之前最担忧的事,如今赵赪暄愿意帮忙,倒是成功清除了路上最大的障碍。
“暄王不愿回来帮我吗?”
“赵王爷已不再是王爷,如今他只想回归江湖,不再过问朝廷之事。他放下了,太子也应该放下心中执念。”青涧解释道。
“也罢,他没事就好,如今他还平安活着,我也能稍稍心安了,毕竟是父王欠他的。”太子轻声道。
“太子小心王后吧,她并非你亲身母亲。”青涧离开后,用内力将此句话送给太子,他不愿解释太多,真想就留给太子自己去挖掘吧。
太子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他试探性的问李玄琝:“玄琝,我刚刚是否听错,那个人说母后非我亲身母亲。”
李玄琝也颇为纳闷,但那个声音听得真切,无听错之嫌,回道:“我也听到了。”
“这,怎么可能?”太子无力地坐下,恨声道,“父王也让我小心母后,父王为何要这么说?如果母后非亲身,父王为何不告诉我?”
“也许,他有难言之隐,太子,当下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排除异议,登上王位,其他,等铲除萧成方后再商议也不迟。”李玄琝审时度势说。
太子咬牙,“父王诏书已下,我又是太子,谁敢阻拦,母后若真阻我道路,我也定不会客气。”
李玄琝暗自叹气,勤王之路,还需一搏。
太子回宫,走在树荫斑驳的小径上,心中想着宫中的一切,厌烦无力感涌上心头。走上王位的这条道路,注定是孤独而艰辛的。
众大臣轻视他,萧成方想废掉他,那也要看他同不同意,他,赵皖邑并不是真的不是成王的材料,以往的自己只是暗藏锋芒,厌恶成王这个宿命而已。可即是宿命,那便是挣脱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