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远看两人似璧人,近看各怀心思。熙言和雪远远就看见了站在柳树下的两人,“两个王,似乎有很多意见交流啊。”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懒懒的说。
熙言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走近了,然后对着两人道歉:“我对于刚才的冒犯感到抱歉,女王殿下,请见谅。”
女王静静的看着熙言,她希望自己对这个女孩怀有敌意,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孩皮肤白皙,神色淡然,眉宇间有丝哀愁,嘴角却总是噙着笑意,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困扰她,这个样子让看着她的人心安。
“雪…”女王故意忽视这种感觉,看向她身后的弟弟。
雪被姐姐这么一瞧,放下抱笛子的双手,闲闲的道歉:“好吧,是我鲁莽,还请月王不要放在心上。”他神色收敛了些痞样,正儿八经的说:“我与熙言师徒一场,知她明日要走,只是想单独送个行,别无他意,还请月王大人大量。”
“师徒?这是怎么回事?”女王眉心一拢,这个雪太胡闹了。
“这说来话长了,以后慢慢告诉你,我把熙言带回来了,那我先行一步。”他朝熙言微微一笑,摆摆手,离开。
女王也觉疲累,也趁机告辞。
“你们在聊什么?”柳树下,变成他俩,还从未如此亲近,熙言觉得有一丝别扭。
“没什么。”他轻声回答,语调温柔,像是夜里的柳絮拂过面颊的感觉。
“你的伤好些了吗?”这三天里,他像个正常人,让她一下子忘了他有伤在身。反倒是明天说要启程,才让她想起这些天留在这里的原因。
“好些了。”
见他回答简短,熙言觉得他无心和她说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夜里风凉,回房吧。”
她准备转身离去,背后的他突然问:“你和赵赪暄,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一愣,转过身看他,不解。
“他的事情,不是闹的沸沸扬扬么,想不知道都难。”被她盯着,他似乎有些心虚。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算是什么关系。”
他不是哥哥,却牵引着她的关心。难道只是因为,他和哥哥有着同样的容颜?想起那最后一面,大殿之上,她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那时胸口像被开了个口子,疼痛的想要死去。
“回房吧,早些休息。”他不再追问,她眼中流出的悲伤,已经表明了一切,可他为什么,会感到窒息。
这一夜,熙言辗转反侧,雪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她的身体里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奔腾着,跳跃着,像个疯子。一想到赵赪暄已经逃离,心里就像被一股热流控制的,不断地想着,他会不会来,会不会来?
直到天明,她未曾合眼,乌雅已经来替她洗漱,今日,他们要启程了。
女王和雪站在宫门口,看着马上的月矅,女王的眼神含着愁意,骄傲却使她立刻别开眼,熙言朝雪一笑,说:“师傅,再见。”
“这是你第一次喊我师傅。”没想到,是在这种分别时刻才说。雪苦笑。
熙言笑而不语,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入轿中。
月矅再次拜别,一行队伍继续朝月国前行。
女王和雪两人目送队伍离开,直至很远。
“雪,继承王位,这是姐姐的心愿。”女王转身,留下一声叹息。
雪不语,回想着那日在山顶,熙言的劝说,姐姐,这些年,真的付出了很多。
他远远的看着她雍容的走回王宫,形单影只,她芳华已二十有五,身旁却无人,难道真要姐姐孤身终老?恐怕那时下了黄泉,父王母后,要责怪他了吧。
离开织酉的这一路上,月矅和熙言再无沟通,似乎两人都在避开彼此,乌雅都瞧出端倪来了,偶尔凑过来问,“您和王是不是吵架了?”
熙言自然否认,笑着安慰乌雅:“别担心。”
乌雅白她一眼,似乎在说,谁担心了。
月矅终究不是冷心之人,熙言能感觉到。整个队伍只有她一人坐着马车,连日的颠簸让她休养了三日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于是马车内就多了酸梅,坚果等一系列改善胃口的小零食,还多了很多软枕,书籍供她休息解闷。
不用揣测,这是月矅的主意。
说实话,她是感激他的。她掀开车帘,月矅就在车外,一身青衫长袍,腰间别了玉,在颠簸下一晃一晃地。他长发玉带挽起,精神抖擞,因右肩受伤,所以,他左手牵着缰绳,在阳光下,英姿勃发。
这是一个帝王的气势,她突然意识到,他是一国之主。
放下车帘,她又开始想念柳时珣了。
祉邺一处客栈内,坐在床上赵赪暄吐出大口鲜血,流星正好进屋,连忙放下手中配好的药材。
“王爷。”流星皱眉,却无可奈何,看着床边的关云琼问,“云琼姐,王爷他……”
“毒已深,再不回水榭找师傅,只怕----”关云琼扶着赵赪暄,让他靠在床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