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阁包厢内
赵皖邑一口接一口的猛灌自己,正在抚琴的孟如霜再也忍不住的冷声说:“赵公子是将我这当做酒馆了吗?”
“妓院,不就是喝酒寻乐的地方?”酒精作祟,赵皖邑语无伦次,气的孟如霜跳起来夺过他的酒杯,怒声道:“若是这样,赵公子请回。”一看,她竟然下了逐客令,赵皖邑先是猛的站起身,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堂堂赵皖邑,竟然到哪儿都不受欢迎。”
被他这么疯癫一笑,孟如霜倒冷静下来,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坐下,给他倒了杯凉茶,强迫他喝下。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
“公子是瞧我身处风尘,不便交心吗?”她故意说。
他无奈一笑,叹道:“别人不知道,如霜你还这样看我吗?刚才那些话都是气话,不要放在心上罢。如今我处处不得意,哪有资格说别人呢?”
孟如霜摇摇头,颇不赞同。
“公子锦衣玉食,这红颜阁也非等闲之辈便能进入,有些挫折人生中在所难免。你又何必妄自菲薄,看低了自己。”
“果然是孟如霜,安慰人的话让人听得不禁要脸红。”他撇嘴一笑。
“公子见笑。如霜虽身处红尘,却卖艺不卖身,也是为了有朝一日不被人看扁,然而,既然身处红尘,怎能不被人看不起,那些话也只能说给自己听听了。只是像我这等人尚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公子更不应该贬低自己了。”
他见她略施脂粉的脸庞透着红晕,不知是因为这番话脸红,还是之前喝的那些酒的缘故。
“如霜,我觉得你应该进宫做女官。”他叹气大声说。
“公子说笑呢?做女官要家世清白,而我,虽然自保清白,在世人眼中也不过一个赔笑女子罢了。”
赵皖邑笑了笑,走到琴旁,抬眼说:“为了感谢今晚如霜姑娘的一番劝解,在下就为姑娘抚一夜的琴,当做谢礼吧。”
夜已深,红颜阁内也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孟如霜的房内,那琴声一整夜都未断过。
早晨,丫鬟小莲替孟如霜洗漱就寝,边替她梳头边说:“姑娘真有福气,赵公子如此爱慕小姐,小姐的好日子恐怕不远了。”
“一脚跨进了青楼,难不成还有什么奢望,别傻了。”自从进了青楼,在别的姑娘眼中怕是羡慕的,三届花魁,卖艺不卖身。这其中冷暖就只有自己知道了,赵皖邑虽然每回来红颜阁都会点她,却只谈风月不交心,她怎敢将自己的心托付给他呢?
红尘之中,处处是薄情!她一直如此的告诫自己。
赵皖邑并没有离开,而是一个转身来到柳熙言房门外,低头敲着门。
“来了。”屋内传来慵懒回音。
他如同没有听见般,一直敲着,不停的敲。
门吱嘎一声开了出来,睡眼朦胧的柳熙言见是他,顿时没了睡意:“赵公子?”
赵皖邑见她满眼问号,没有得她同意便走入屋内,坐在桌旁,叹了口气,问:“有早饭吃吗?”
柳熙言有些苦笑不得,也觉得荒唐,她走到他面前,表情颇为严肃的反问:“为什么来我这里吃早饭?”
“我也不知。”赵皖邑也是满脑子疑问,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冲动的敲着房门,好像他和她很熟似地,虽然他们只有一次外出的经历。
柳熙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他苦恼的表情,被人吵醒的怨怪也消散了。
“我还未洗漱,公子这样闯了进来好像不太好。”她侧耳听了下屋外的声音,安静的很,想着若是平时籽儿起床后便来敲门,现在恐怕还很早。于是说,“现在尚早,恐怕红颜阁的厨房还未准备,公子不介意的话,我们出去吃?”
“也可,只是我未带银子。”赵皖邑被她“注视“着,竟然觉得难以启齿,于是暗自决心,下次一定要带银子。
“一顿早餐,我还是请得起。”熙言只觉得他脸皮不薄,也就大着胆子开玩笑说。她把他推至门口,“公子去凉亭等我一会,我立刻就好。”
把他赶了出去,她摸索着洗漱,把籽儿给她准备在床尾的衣服穿好。赵皖邑在门外等着,昨夜郁卒的心情没缘由的舒畅起来。
门吱嘎打开,他转身见她已穿戴完毕,一身雪白金丝裙裳,腰间系着金边细带,妩媚灵动。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红颜阁如此善待于她?赵皖邑一阵疑惑。
“公子稍等,请帮我留个字条给籽儿,我找不着笔墨。”她莞尔一笑。
终于,一切都完毕。两人准备离开,然而又出现个问题,她看不见,而他处于礼仪不能扶她。
她想了下,拿出丝巾,递与他,抱歉调侃:“和我一起吃个早饭不容易吧?”
“果真不容易。”赵皖邑也坦白一回。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熟稔起来,赵皖邑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似乎这一种生活也未尝不可!
赵赪暄离开红颜阁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