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赵赪暄坐在椅中,手中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轻啜着碧螺春。站在他面前身穿墨衣的男子颇有兴趣的说着自己才得来的消息。
“此女子名叫柳熙言,外邦人士,近日才来祉邺。不知何时与李府少爷李玄洛成了朋友,而那李玄洛像是着了魔般为这女子做尽一切,先是不惜动用万两张榜寻人,再是游船悔婚。暄王爷,你说,这女子不是狐媚转世是什么?我想令妹的容貌也是倾国倾城,莫非这柳姓女子有着更甚一筹的天姿国色?”
赵赪暄眯眼看着男子,眼神冷的似是要杀人。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胆子够小啊。”赵赪暄的知己,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游侠青涧,此时正开着好友的玩笑。只是这赵王爷的眼睛也太吓人了,若是盯着丫鬟们如此一瞧,只怕吓的魂也要没了。转念一想,又不怕死的问道,“我说,不可一世的赵王爷什么时候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动了好奇心?”
赵赪暄没有回答,仍是冷冷的看着他。
“也罢,也罢,当我没问。”青涧摆摆手,怕死的一屁股坐在躺椅里。
游船内的一切,今日晌午的留步,会是刻意安排吗?还是,这一切都是李玄琝安排的美人计?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在两派相争里会是怎样一个角色?
李府大厅,柳熙言和小昕站在李玄洛面前,像两个受训的孩子,低着头。
“走之前我说什么了?小昕?”李玄洛背对着两人,矛头直指小昕。
小昕苦恼的看了柳熙言一眼,我死定了!用唇语对着她说。
“小昕?”李玄洛冷冷的喊了一声。
“少爷!小昕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她站出来,可怜兮兮的道着歉。
“你最近胆子变得很大,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好说话了?”李玄洛转过身来,小昕挤眉弄眼的表情立刻变得痛苦万分。
“没有,没有。”小昕摆摆手,头低到李玄洛看不到她的表情,“少爷,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柳熙言再也受不了小昕的作秀了,连忙站出来以免自己笑场,走到小昕身旁,说:“要罚就罚我吧,是我要小昕带我出去的。”
“你以为你拦下来就没事了?“李玄洛没好气的说着,“她作为一个丫鬟,没有尽到照顾主子的责任,就该受罚。”
“少爷,您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已经求饶的没有感觉,少爷,你就别装啦。你什么时候罚过我们啊,只是在柳姑娘面前装装样子而已,害我一直配合你。小昕的双肩搭了下来,表示投降。
“你这丫头,下次如果再这样我决不轻饶。”李玄洛“狠狠”瞪了一眼小昕,转身看着柳熙言,见她仍愁眉不展,憋在心里的话一直没法问出口:赵赪暄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她口中的哥哥又是谁?一连串的疑问此时就如鲠在喉问不出口。
“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和小昕出去?”
“只是想出去透透气。”柳熙言勉强一笑,说,“我先回房了。”
小昕也想跟着离开,却被李玄洛拦住。
“少爷?”
“你们今天去哪了?”李玄洛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问。
“少爷你不会自己去问啊?”小昕眨眨眼,故意吊他胃口。
“你这丫头片子,给你点颜色你还真开染房了,你是要受罚还是乖乖的告诉我?”李玄洛瞪着她,心想以后要好好在这帮丫头面前树立威信了。
小昕见他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敢再放肆,说道:“我们只是去了城郊逛逛,然后,然后,姑娘说要去看看赵王府,就在赵王府外站了一会就回来啦。”
赵王府?又是赵王府!
熙言究竟和赵王府有什么关系!那个头像连他自己都觉得是暄王爷,只是当初没有想到一个外藩女子会和本朝王爷有什么瓜葛。
李玄洛皱着眉,这事情怎么越来越怪了?
赵王府书房中,赵赪暄站在藏书中,随手拿起一本书,青涧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你如此犹豫不决,是否还是在意你和赵王的叔侄之情?”
青涧站在他身边,见他手中拿着《孙膑兵法》,眼神却无任何焦距,嘴角的线条邪魅上升。
“叔侄之情?皇家有这种东西么?”他转过身,冷冷一笑,“当初他逼着母妃殉葬时,我们之间就是敌对的关系。”
“那是为何?”如今除了李玄琝,朝野之上再也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他完全可以起兵发难,挟天子以令诸侯。
“本王要行得直,做得正。叛乱的事又怎会做?”赵赪暄朝青涧笑着,眼神冰冷,“只是这李玄琝他的立场很不明确,不似保守派,却处处牵制本王。”
“除掉他岂不容易?”青涧说。
“要杀一个人很容易,要杀李玄琝本王现在还舍不得。”他看着青涧,眼神渐渐温暖起来,全身也放松下来,“日后若收服他,必定是如虎添翼。”
“只怕是不容易。”青涧叹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