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的嘴角开始淌血,充斥满整个口腔,李潇看着青年清冷的眼笑着点头,而后悠悠道:“现在,你也陪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李潇死了,可需要也感到自己的手腕处有刺痛的麻痹感传来,抽了长针撩起袖口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一片青黑,一抹冷峻浮上面颊,“糟了,中毒了。”
虚圻提起一口气,足尖点地,飞身跑向房顶,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到师父和她的藏身之处……
一口泛着黑丝的鲜血吐在了青石板路上,那摊血迹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刺眼。
虚圻已经没有办法提起体内真气及内力,只能慢慢地沿着街道回那间屋子,月光映着她踉跄的身影,不知为何,明明并不长的一段路,今夜走起来也异常漫长。
看着泛黑的掌心,还有手腕上一路蔓延的毒气,虚圻这才意识到这次刺杀她犯了一个大错,以为利用李潇跟白祁单的兄弟情谊不仅能折磨李潇,更能在假扮的时候刺杀得手,然后全身而退,但是最后结果却是李潇在死前留了一手,在指甲里藏了剧毒,毒药粉末见血挥散,虚圻想着自己是不是还能坚持到回去。
不行,她的仇人还有三大派没有收拾,娥眉的云霓老尼,崆峒的玄瑞掌教,武当的吴真人全都还逍遥于世,这些自命清高的正派人士,哪一个不是利欲熏心的伪君子!她们虚氏一族何其无辜,为何要被牵连其中直至导致灭门之灾!不,师父的仇她还没有报完!她必须活着!
砰,身子不听使唤地栽倒在地,手和脚开始痉挛抽搐,看着泛黑的掌心,虚圻轻笑起来,嘴边泛起一抹淡嘲,“难道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我又要死去了吗?看来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啊……”
“师父,师父……”自语的话音低微到轻不可闻,泛黑的掌心屈起又松开,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喊得是哪一个师父,虚白师父,还是玉面师父,她现在只想见师父……
风有些冷,虚圻蜷紧了身子。
眼皮有些累,累到想睡上一整年不用睁眼。
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睡,睡了就再也起不来了,起不来就不能报仇了,不能报虚氏的灭门之仇,不能报父母的杀身之仇,更不能亲眼看到嘉峪的奸人命丧黄泉,无法给她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交代……
手下意识地摸到右腕上的玄银链,玄银冰冷无比,好像和它的主人一样,此刻没有了生息,可是它就像虚圻的另一半,灵魂的另一半,它的存在时刻提醒着虚圻,凰灵的力量,是无穷的……
眼睛勉强挤开一条缝,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忽远忽近,模糊不清,良久,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一只白皙的手,刚刚好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面具,一个璞玉般的玉面,她颤抖地伸出自己的手,摸向了没有被面具遮上的另外一半脸。
啊,是暖的。
长睫微动,阖着的眼睛半睁,一个白影映入眼帘,很熟悉很温暖,每一次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都是这样一抹身影,给与她前所未有的温暖。
似乎放下心来,虚圻的手无力垂下,轻轻地阖上双眼,沉沉的晕倒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