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汐月却远远不及青菱幸运,此刻她正在澜仪殿的小厨房做一个打杂的小宫女,她用力地摇着手中的蒲扇,想要让炉火烧的更旺一些,却不想呛得自己不停的咳嗽,她掩嘴咳了起来,却看到一双脚停在眼前,是茹妃的贴身宫女芙苓。
她十分嫌弃的看着汐月,催道:“娘娘的药为何还没有煮好?马上要过了时辰了,若是耽搁了娘娘的病,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汐月忙应道:“姑姑,马上就好,咳咳!”她抑制住咳嗽的欲望,起身将药罐子拿起,却没有意料到罐身那么烫!她的手猛地被烫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一缩手,“砰——”药罐应声而落,砸在地上,横卧着,里面的药汁也全数洒了出来,溅了芙苓一身。
“啊!”芙苓被滚烫的药汁溅在身上,疼的惊叫。而汐月却已经感觉一片硕大的乌云笼罩在头顶上方,果不其然,下一瞬,芙苓便将她狠狠拽起:“你故意的是不是?这可是娘娘的药啊,你洒了不说,还溅了我一身!就算平日里娘娘不待见你,也是因为你做得不够好,你有什么好报复的!”这一下,引得更多的宫女前来看。
诸多说不清的眼神砸在她身上,或嘲讽,或同情,却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汐月狠狠地咬紧了下唇,将所有的委屈都埋藏在肚子里……
榻上的茹妃已然不是从前那个茹妃了,她没有勾画平日最喜爱的妆容,也没有穿着从前喜爱的锦衣玉帛,甚至连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都没有怎么搭理,只是任由它散落腰间,眼神空洞的望着手中的那一枚玉佩,形同枯槁。那枚玉佩还是她初入王府时,皇上送给她的定情之物。真的,她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自己的哥哥连同信和王一同造反,他们的目标正是自己的枕边人,自己此生最爱的男人——钟离弘。
她永远记得那天夜里,皇上说好晚上来陪她,可是她等啊等啊,直到电闪雷鸣她都没有等到皇上的身影。还记得当时,芙苓慌慌张张地进来要她躲起来,说是叛军入城,皇上已经被带走了。
她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怒斥:“胡说!皇上说了今晚会来陪本宫,怎么会有事呢?”可直到叛军闯入她的宫殿那一刻,看着他们的腰间挂着的“骠骑”,她才明白,这是一场自家人打自家人的闹剧,这是一场哥哥和夫君的亲生弟弟掀起的谋权大潮。而她,这场战争无辜的受害者。她毕生最爱的男人成为了自己的亲生哥哥的阶下囚。
季澜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疯狂的跑向思政殿,不顾路上纷乱逃跑的人群,不顾雷电风雨交加,淋湿了她全身,她只想亲眼看看,那个龙椅上坐着的是否还是自己的夫君。
可结局是她早已料到的,那个如狼一般的男人,那个曾经让她膜拜的信和王此刻,坐在龙椅上,勾起他那无情的薄唇,说出让她崩溃欲绝的话语:“你看的没错,曾经坐在这个位子上的男人,已经死了,现在,是嘉峪第十一世执掌朝纲,我的妃子,你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