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十三年,十一月一日。
在皇城外的刑场上,苏北德和其夫人一同被绑在断头台上,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聚集在此,而数十名官员也坐于台上。可皇上却是迟迟不露面。台下议论纷纷。
“苏丞相挺好的人啊,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还捐助过咱们呢!”一个妇女冲着身边的人说话,身边那人也是不住的摇头叹气:“谁知道呢,他犯了忌讳啊,皇上最痛恨谋逆之人,还是不要再说了。”一旁一个好事的妇女又插嘴道:“听说这苏丞相的女儿也是犯了错,在宫里啊谋害子嗣还杀了数百名侍卫呢!”周围人俱惊,议论声一阵高过一阵。有一个人说道:“这不愧是一家人啊,过几日,苏家女儿也要上刑场啦。”
人群里一个身影猛然一怔,此人赫然是陌承沣,自那日巧遇苏珮圻后,他就一直挂记着宫里的苏珮圻是否安好,对于苏府一家,他实在无能为力。太后爪牙本就不少,加之皇后暗中勾结的臣子,想要置苏府于死地,是轻而易举。但这个时候若是想要保住苏府,却是难上加难。
可是没有想到皇上那么昏庸无道,狠心的连自己的爱妃也舍得抛弃,死刑?!呵呵,苏珮圻若是当日知道会有今日,怕是死都不愿意进宫吧……
陌承沣不忍看台上的二老,转身离开这断头台。
他也不知往哪儿去好,停住了脚步,看到了面前的“有间客栈”,笑了笑,抬脚进去了。“哟,这位客官里边请,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陌承沣抬头看了看楼上,吩咐道:“住店。要一个靠窗的。”“好嘞,客官请稍等。”小二屁颠儿屁颠儿地往上去了。
“嗖——”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把飞刀插着一封信钉在了他面前的床柱上,
陌承沣忙到窗户那儿向外搜寻中,却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他拿下那把刀,取下信封,就见“公子亲启”四个大字。
他拿出里面的信,只见寥寥数语,却足以勾起他的心。
“苏女安好,后日子时,宫外接应。”
难道……陌承沣也已经不再去想送信的是谁,因为他清楚,只会是她那师父族中的人,那把小刀上刻着“虚”字。他拿起信封凑近蜡烛,看着它一点一点燃烧殆尽,心中止不住地怆然。
今日的天牢里,守卫少了不少,因为多数去押送苏北德夫妇了。而此刻,苏珮圻的右手拿着白孚风给她的那一瓶药水,慢慢地浇在铁索上,“呲——”铁索逐渐熔化,她轻扯唇角,用同样的方法把捆绑住她的铁索全都熔化掉了。
这么几根铁索就像困住她?那她就真的枉为虚氏一族的人了。她轻轻走到门边,突然想起那日白孚风说的话。
“苏氏,皇上担心你肚中子嗣,叫微臣前来查看,要让微臣顺便告诉一下你,不要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留与不留,虽在你自己,可是……你必须知道后果!”
她当然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该不该留下,她也很清楚后果是什么。她瞟向了那根把她捆绑住的柱子,唇边勾勒出一抹决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