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饮阁内,两个绝世男子正在举杯对饮,酒意正浓,只见其中一男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而此刻这人正端起手边的铜鼎杯,将里面的佳酿仰脖一饮而尽,继而清朗一笑,瞧着对面坐着同样优秀的男子:
“怎么样甫温?这一次我俩搭档得可谓是天衣无缝,不仅朝堂上的老臣没有怀疑,甚至谨慎如皇上都深信不移了。”这个完美的男子正是声名显赫的信和王钟离允,而对面坐着的就是前段时日还在观察期的季大将军季甫温。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侧躺在椅子上,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把玩着早已空空如也的白瓷酒壶,长长的睫毛在那俊逸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酒与人,一同沉醉。但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绝代芳华的男子竟是在沙场上杀敌三千,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骑将军季甫温。
在整座皇城甚至整个嘉峪王朝四处都流传着关于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的英勇事迹,他的骁勇已经深深印刻在每一个嘉峪百姓心中。可如此俊美之姿,战场上的骁勇之姿荡然无存,若不是亲眼所见,是绝不会认为两人有任何关系。
此刻,季甫温勾唇一笑,看不出喜怒,只是淡然道:“子渊,前阵子被奸人算计了,还好有你,不过,我也的确没想到,你不仅能拿掉我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还能让我再次上战场杀敌,真是佩服的紧。”钟离允闻言笑得更开心了,眼角眉梢全是欢愉,在烛光下显得光彩熠熠。
“只是,”季甫温修长如玉的双指微微施力,酒杯拦腰折断,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也露出了肃杀的神情,“这日后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呢。”钟离允不置可否,只是眸中渐渐没有了温度。
澜仪殿内,季澜对镜梳妆,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只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她此刻的心境和她今日的打扮一样美丽,愉悦至极,她慢慢戴上无名指和小指上的甲蔻,眼中划过无名的流光。
贴身侍女芙苓在旁看着镜中面容娇艳的女子,不由得得意道:“娘娘,咱们也终于压了皇后一回,奴婢瞧着您的气色比前几日是好多了,等会儿皇上来了,定就留在这儿,哪儿也不想去了。”芙苓掩嘴笑道,季澜心中也是说不出的兴奋,面上亦带了几丝幽怨,喃喃道:“皇上也有许久没来我这澜仪殿了,想当年,这个名字还是皇上特意为我取得呢……。”
“娘娘也别被总想着过去那些事了,皇上就要来了,您可要开心点啊,咱可不能让别宫的那些个小主们笑话了,若是……”季澜抬起一只玉手,止住了芙苓即将要说的话,莞尔一笑,侧耳示意芙苓靠前,“你去常宁宫帮本宫带句话,再把寝宫床下的隔层里的东西交给她,路上仔细提防着有人跟踪。小心行事。”语毕唇角勾起一抹媚笑,转身拂袖而起,扬起玉颈,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准备迎接天子驾到。
入夜,闲饮阁,钟离允与季甫温二人相谈甚欢,举酒畅饮,同样优秀的两位翩翩公子举手投足间就引得无数女子芳心暗许,频送秋波之人数不胜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钟离允并未察觉,倒是一旁微醺的季甫温看到此等景象不禁暗笑,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几缕柔顺的乌发顺着动作滑下,带着说不出的轻佻。
他微微挑眉,笑意盎然:“子渊,本将军看你也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不如本将军来帮您指一门亲事,也总好过皇上他日以增添皇嗣为由安插一个棋子在你身边,前些日子,侍御史岑肖拜访过将军府,他膝下无子,唯有一个女儿,宠得跟掌上明珠似的,名唤岑绾,今年也到了及笄之年,要不……。”钟离允闻此言,扯动唇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揶揄地看着同样未娶妻的季大将军,修长的指曲起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一字一句道:“先不要老关心本王的终生大事,据本王所知,季大将军的府中也并无持家之人,若将军不嫌弃……”
季甫温原本风情万种地笑颜骤然沉了下来,一张俊脸此刻宛如关公,他干脆阖上眼睑,不再言语,而钟离允却眯起双眼,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如一只得逞的老狐狸一般,自鸣得意,半晌,季甫温倏地睁开一双桃花眼,眸中波光流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的那个妹妹也不知怎样了,不过,若是有一天她得知自己所爱并非良人,又会如何。”钟离允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想到了那天的神秘女子,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就是钟离弘最近宠爱的莲贵人了,他的指腹摩挲着袖口的龙纹,满脑子全是那朵神秘的琉璃花。
见钟离允面上含春,眉梢含笑,季甫温无奈的摇了摇头,头一偏,轻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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