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色蒙上了一层乳白的纱,毓华楼的酒宴已过半轮,但因为有大贵族的加入,酒宴的菜色又换了一遍。金樽清酒,玉盘珍馐,面对着丰盛的佳肴,希瑞的脸上还残留着尚未消除的火气。
虽然对这位毫无作为的梦汐公主未婚夫,丹砂一点都看不起他,可是对刚才的事,丹砂羞愧的捂着脸在一旁不断忏悔着,木蓝和锦葵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毫不客气的一人打了丹砂的脑袋一拳。
“我的侍女酒喝多了。”亚梦尴尬的向希瑞解释道。
“哼。”希瑞鼻子里出气。
亚梦再度尴尬了起来,她比丹砂还窘迫啊,那时候丹砂喊着什么“洗干净屁股快过来”这样的话,亚梦真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梦汐的侍女怎么就这样奔放呢!
“之前,谢谢希瑞了……”亚梦硬着头皮找出了一个能让希瑞消点气的话题,她郑重的向希瑞道谢,希瑞看着对方眼里的真诚一点都不做假,脸上的神色也微微舒缓了下来。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希瑞无谓地说着,他的视线落在酒桌之上,似乎因为自己的到访,整个酒宴的气氛都变得奇怪了,士兵不敢放开手脚喝酒,三位侍女都盯着自己,仿佛除了亚梦之外的人都格外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害怕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这样的气氛希瑞自然是坐不住的,他一甩衣袖,衣料上的云纹映着烛光流动,“似乎不欢迎我。”他笑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就安心庆祝吧,我去我的温柔乡里。”
希瑞往外走,亚梦也起身跟着希瑞走了出去,三位侍女看着亚梦的行动全都长大了嘴巴,“***……公主什么时候对安泽亚诺家的少爷这么好了?”丹砂叫起来。
“我看最近公主和容珩少爷的感情疏离了不少,该不会她已经……”木蓝在猜测着。
锦葵很是肯定的道:“前些日子安泽亚诺家的少爷帮了公主不少忙,我看公主很有可能想通了,毕竟那是已经定了婚约的大贵族啊。”
“怎么可能,公主一百多年来都没想通,怎么就这几天想通了,除非公主她吃错药啦!”丹砂很不同意锦葵的看法,更何况她们对亚梦和希瑞关系缓和这一事件表现出更加不能接受的态度,这就像你几十年来都讨厌吃一种蔬菜,结果有一天你突然又开始吃那种蔬菜了,还说这菜很不错。
侍女们面面相觑,却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走道上一盏盏氤氲着鹅黄色光芒的八角灯,照亮脚下红木拼成的地面,一层层绣着奢丽繁花的云帷垂挂在右手边的窗户上。
明灯下,少年一袭水绿的衣裳透着淡淡的光华,亚梦带着歉意的声音在希瑞的身后响起:“对不起,我的侍女她们……”
希瑞停住脚步,眼眸一抬,依旧是那种如孔雀般高傲的姿态,“有什么好道歉的,你是花都受万人尊敬顶礼膜拜的公主嘛,你的侍女也没少玩我的。”
对方的言语间全是嘲讽的调子,亚梦还想张口说什么,希瑞就不屑的发出“切”的一声,像是一个不满又受气的孩子,“我最讨厌侮辱纯血的那些混血者,把我当什么了?每次上个妓馆都能被人当作男倌调戏。”希瑞冷笑的转过头对亚梦道:“不过你的侍女有你撑腰,我哪敢在你面前放肆呢?”
“我……”亚梦脸色微红,不知道是气了还是心怀愧疚,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接受希瑞不平的情绪。静了一会,亚梦才小声的问道:“你经常遭到别人的调戏么?”她问这样的话,立刻让希瑞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是啊,一群眼睛被酒色给迷了的人!”希瑞叫到。
“那你以后不要再去就好了。”亚梦低声道,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时候,出口问道:“难道那次你把一个嫖客从楼上踹下来也是因为他调戏你了!?”
亚梦总是说和他这种要把纯血威严扫地的话题,希瑞正要对她脾气,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你怎么这么清楚那件事?”希瑞忽然往回走,从半开始的窗子里看到酒桌上被丹砂抱着不放的蔚斐,内心哗然,他指着亚梦:“原来那次跑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你?难怪容珩会出面带走你。”
“我只是碰巧路过……”亚梦垂头说道。
希瑞双手一挥,袖袍如云涌,他嘴上带着笑容,眼睛里却是对亚梦的不满和厌恶:“那么你怎么不去告我的状呢,让督察御史多写一点话呈上去,真兴王不听就告诉敬爱你的黎民百姓。你的未婚夫是个多么行为不检的人,他根本配不上作为花都信仰的你!”
希瑞的话句句带刺,亚梦越听越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希瑞不快了,还是梦汐公主和希瑞过去就有很大的过节?可是亚梦根本想不出梦汐公主会对希瑞不好,她真的是花都百姓的信仰,是英明神武的巾帼英雄,但是为什么,梦汐喜欢容珩,却造成了希瑞讨厌梦汐呢?
“如果,我以前有对你做错什么事……造成你的怨恨和不满……”亚梦静静开口道。
“我哪敢对公主你怨恨和不满啊。”希瑞道,转过视线却看见亚梦向他低下了头,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