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娜不清楚她是以一种怎样的责任感去请田祖亮到家里来的。此时的丁岚看上去精神还好,但就是胳膊腿发酸懒得动弹,她的衣裳还是胡丽娜临走之前给她穿好的。她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只把头脸露出来,因而可以看到她的脸颊是那么的烧红,好像落日时的彩霞。根据胡丽娜的学说以及丁岚的外部表象,田祖亮断定丁岚这病是惊吓和着凉双重作用的结果,也就为她对症下了药。只是当他拿着吸取了半管子药水的注射器给丁岚打针时,丁岚无论如何也不露出半边屁股给他扎针。田祖亮为难的看着胡丽娜。胡丽娜俯下身去温颜劝说丁岚。丁岚将被子往身子底下掖了又掖。
这时花儿、三妮儿、李石磙等人听说丁岚病了,都来床前看望她。丁岚只觉得李石磙等几个大男人都跟昨天夜里了巴不得看一眼她的白屁股,双手死拽了被边子叫他们几个出去。胡丽娜忙替她驱赶李石磙等几个男人。李石磙他们也知趣的退了出来,不过田祖亮还留在屋内,因为它肩负着将注射器里的药水打进丁岚的屁股里面去的神圣使命。然而丁岚拿眼睛指着他让胡丽娜把他也赶出去。花儿便说:“他可不能走,他走了谁来给你打针呀!”丁岚嚷道:“我宁可病着也不叫他给我打针!丽娜你赶紧叫他出去!”三妮儿毛遂自荐道:“不叫他打,我打,啥难的事儿!”说着就从田祖亮的手中拿了注射器。田祖亮也乐得有个人出来解除他的尴尬,遂将酒精棉球也交给了三妮儿,又临时口头传授了她一些打针的技巧、方式和下针的部位之后就出去了,因不见了李石磙等人,只得独自站在院子里等着拿带过来的医疗器具。
三妮儿生平第一次给人打针,免不了有些心慌紧张。花儿见她拿着注射器的手微微发抖,便劝她说:“别个这儿假能了,还是赶紧给田祖亮送回去吧,丁岚不愿意打(针)就不打(针)了,光吃药也是一样的!”胡丽娜反驳说:“咋会一样哩,那不一样,打针好得快!”花儿无奈道:“不然你说咋办,丁岚死活不叫田祖亮打针,三妮儿又没打过(针),打出个好歹来你说该怨谁!”丁岚不耐烦道:“你俩别争了,我谁都不愿,怨我自个!三妮儿你还愣着干啥呀,赶紧吧,我可是等着哩!”花儿嗔道:“你也是的,咋不叫田祖亮给你打针哩!”丁岚回敬道:“看你说的花儿姐,我的屁股能是随便给男人看的么!”
花儿气得只想乐,看向三妮儿说:“中不中啊?”三妮儿壮壮胆子说:“没问题!”说罢,按照田祖亮教授的方法,拿酒精棉球在丁岚的屁股上来回擦了两下,将针头对准擦出来的湿印子轻轻地快速的刺下去,随后缓缓地把药水推进她的皮下脂肪里。花儿和胡丽娜都瞪直了眼盯着三妮儿拿捏注射器的手,却不曾留意到她的鼻尖上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水。等三妮儿推完药水拔出针头用酒精棉球摁住针眼子,再看丁岚,只见她趴伏在床上脸埋在手臂里一动不动了。花儿和胡丽娜都大吃一惊,忙去推丁岚,听得丁岚梦呓般的说“干啥呀睡觉哩”,两人不觉同时发出一声短促的“咦”。三妮儿也觉稀罕,等丁岚睡醒了问她难道针扎屁股不疼么居然还睡着了。丁岚说一点都不疼,夸她扎针的手头高。
三妮儿对她这话将信将疑,后来在卫生室遇见马二嫂给她女儿甜甜瞧病,就征得李金武和马二嫂的同意给甜甜打了一针,甜甜竟然不但没有哭而且还睡着了。李金武和马二嫂都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因为甜甜俱怕扎针哭闹得不行没有办法了才答应三妮儿试一试的。李金武感觉到三妮儿具有一种超乎想象的扎针的本领,便同申有财和田祖亮商量了特意聘请三妮儿来卫生室专给需要打针的病人打针,凡是被三妮儿扎了屁股的人,除了哑巴和不会说话的孩子,都异口同声的说压根就没感觉到有那么一个针头扎在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