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和胡丽娜听了,都惋惜不已。付兰雅说:“这会儿就咱仨,我还有件事想问你,你说中药我也没少喝,现在闻见药味儿就干哕,可还是怀不上,你说怨啥?”花儿说:“怨啥呀,我也说不清楚,明儿个咱再去问问那老中医。”付兰雅说:“都问过多少回了,我怀疑是不是东方进不生啊。”胡丽娜听了这话,心里猛一沉,脸色也随着变了,想到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够有自己的孩子了,心情愈加的抑郁了,依着一棵柳树郁郁寡欢的发呆。花儿见了,不觉说道:“丽娜咋的啦?”
付兰雅说:“先别管她,先说我的事儿,我现在急得房顶子都着火了,一个劲儿的怀不上孩子,东方进天天甩脸子给我看,还以我不给他生孩子哩,天一落黑就往我身上爬,又不挨气,三两下子就——”花儿插话说:“咦,是不是太频繁了啊,老中医不是说了么,房事太频繁了也不好,那个啥——对了,精子的质量太差,不容易受孕,我跟你说——”压低声音,“——没有狗蛋的时候,我两年多没叫石磙挨我的身子,那一夜乖乖你可是不知道他多有劲儿,我也可高兴了,都忍不住叫出来了,结果就有了狗蛋了,你也试试不哩?”
这时酒窝儿走过来问她俩说啥悄悄话哩。两人忙笑说没说啥。胡丽娜强打起精神应付酒窝儿,今儿个是她的生日,她不想因为她的不愉快而影响到她的好心情。四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一起走进了院子。疯丫头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招呼她们直接去酒窝儿的住房,因为寿宴即将在那儿开始了。酒窝儿还住在先前的那间房子里,但丁岚搬到隔壁的房间里住了。自打拉起了高高的围墙还安装上了厚厚的大铁门,青年场就分成了前后两个院子,前面这个院子属于四个姑娘的,她们每人一间房,各人有着各人的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寿宴是在正午十二点整准时开始的,小寿星酒窝儿面南背北位居正位上,花儿、付兰雅、胡丽娜作为特邀的嘉宾依次坐在东首上,她们的对面坐的是劳苦功高的疯丫头和一点梅心,还空一个位置,那是给丁岚留下的,虽然她请假回家去了不在这儿,但酒窝儿还是想得到她送给她的生日祝福,留下个位子,就表明她在了。眼镜和大白羊坐在寿宴的南端,与酒窝儿相对,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像为丁岚留下位置那样也给赛兔子留一个空位,或许是因为没有位子可留吧,因为那承载了一个美丽姑娘的二十岁生日的寿宴是由两张破旧的课桌通长拼接而成的,上面铺了一层印花洋布单子。
没有生日蛋糕,疯丫头和一点梅心挖空心思做了一个特大的正馍权当做生日蛋糕了,它端放在酒窝儿的面前。也没有生日蜡烛,眼镜就用二十根火柴代替了,他事先将火柴按照心的形状插在“生日蛋糕”上,当疯丫头唱响生日快乐歌时,请花儿将那二十根“生日蜡烛”点亮了。二十团火焰照亮了酒窝儿那幸福的泪光莹莹的笑容。欢快而又美好的生日祝福歌在小小的空间里飞扬。这个时候一点梅带头轻拍起手掌来,接着疯丫头、眼镜和大白羊也拍手和拍。
花儿、付兰雅和胡丽娜受到这种美好的幸福的氛围的影响,也想拍手,却又怕扰乱了那和谐的音符,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的微笑起来。火柴轻快地燃烧着,跳跃着欢乐的火苗。当生日祝福歌结束时,酒窝儿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将那些即将燃尽的“生日蜡烛”吹熄了,于是喧闹的祝福声拥挤着奔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