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岚没走成,胡丽娜也没走到青年场。因想到应该跟李石磙请个假,如此走着才能心安理得,于是丁岚就让胡丽娜去跟李石磙说一声。胡丽娜立时沉下脸子说:“我不去!”丁岚不解道:“为啥?”胡丽娜反问:“你自个咋不去呀?”丁岚说:“那不是才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不想见他。”胡丽娜说:“咋啦?心虚了啦?”丁岚恼道:“不去拉倒,哪儿那么多问题呀!哪个心虚了,我看你才是心虚哩!”
胡丽娜叹道:“咳,说起来都怨我,那天要不是我多嘴,你和他那事儿也不会传出去!”丁岚嚷道:“我和他啥事儿啊,你倒是跟我说清楚!”胡丽娜动了动嘴皮子,没说出话来,起身去了。她前脚刚走,田家俊后脚就进来了,因天黑看不清他是谁,丁岚就问了一句。田家俊笑道:“我,田家俊,不是李石磙。”丁岚厌恶他,不愿跟他多说话,听他报完姓名,便赶他走了,随后关上了房门。
田家俊热脸贴了冷屁股,禁不住心中窝火,搁门外啐道:“我呸!装啥大尾巴狼,谁不知道你是个破烂货骚女人,不知被人家捣了几百回了哩,大破鞋头子,还以为人人都稀罕你哩,脱光了衣裳躺在那儿我都懒得上•;•;•;•;•;•;”污言秽语的骂了好半天,直到他老子田祖业出来呵斥他又发啥疯,方才闭了嘴去大堤了。
丁岚听他骂得不堪入耳,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像大风吹拂下的海面,一面拿手堵住耳朵眼儿,一面盼望胡丽娜快点回来。忽见一个人推开房门悄没声息的走进来,以为又是田家俊,惊恐道:“站住!再往前走我可喊了!”胡丽娜说:“又是咋啦?”一面说一面继续往前走。
丁岚仍旧堵着耳朵眼儿,因而听不见她说话,见她不听警告继续前来,往后退了几步说:“我可真喊了!”胡丽娜嘀咕道:“怪了,咋听不见我说话了哩,就这一会儿工夫,难不成聋了?”一面假装听从她的警告停下脚步,也只是略一停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她面前大声说:“我是丽娜姐!”
丁岚见她停下了,刚要劝她离开,忽见她直奔过来,来不及逃跑,正待大叫,发觉面前这人不是田家俊,而是胡丽娜,惊魂未定道:“哎呀丽娜姐,你可把我吓死了!”胡丽娜说:“半天功夫我吓死你两回了!哎,我说你,堵着耳朵干啥?”说着,抬手把她的手拿离耳朵。
丁岚失笑道:“咦,你看我,你咋这会儿才回来呀?”胡丽娜说:“那有多大会儿啊,到那儿跟他说一声就回来了!对了,李石磙答应了,还说明儿个一定送你哩。”丁岚说:“还是免了吧。”胡丽娜说:“那不中!走,咱床上说话,明儿个你还要早起哩。”丁岚点头答应,随她走到屋内,上床脱衣睡觉。暗淡的煤油灯下,只见她胸丰肤白,禁不住又劝她赶紧再找一个男人嫁了,不然这美色可是要在寂寥中枯萎了。胡丽娜叹道:“找谁呀?谁肯要我这个克夫的寡妇?连亲爹亲娘都嫌我不吉利啊!”忽而叹道:“咳!我的心思,谁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