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拿子虞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在熟悉的宫道上。
夜色漆黑迷茫,柔黄的宫灯撑起这条幽静的光亮,青石地面上,婆娑人影影影绰绰。
倏尔,宁心放缓身下的步履,扭头看向子虞,“殿下是不是很忙?”
君扬曾无意间提起过,他坐上太子之位后就没有在宫中留宿的习惯,说是,为了杜绝有心人窃取朝堂机密。
现在这个时辰,他还在宫中停留,是朝堂的政务太多的关系吧。
“每年临近年关,政务都会特别多。早些积压下的,扣着不报的,都会在这个时候齐数呈报上来。”
子虞如实解释着,不止要忙朝堂的政务,还要为几位皇子们封王一事做准备,画地圈土,哪个不是亲力亲为的事。
只是,这些朝堂的大事,他不能透露太多。
清宁宫,正如其名清净而又宁和。
宫娥主动替她推开正殿殿门,在她进去后,又缓缓闭合。
案牍前,君玄疲惫的支着头休憩,另只手仍保持着握笔的姿势,他睡得很深沉,连她走进来都没有发觉。
取暖的火盆不知何时悄然熄灭,殿内清冷一片。
烛影轻轻晃动,她提起裙摆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身旁,捡起滑落在地的斗篷重新为他覆上,看他蹙眉蹙的深,犹豫一番,伸出双手揉捏着他的穴道。
一股暖意顿时涌上他的身躯,打了个激灵便醒了过来。
“累了吗?是先让宫娥送点解乏茶进来,还是先传膳填饱肚子?”见他转醒,宁心温和地询问着他。
手腕不时的触到他的脸颊,细碎的胡渣磨蹭的她有些疼。他的身子不是铁打的,哪里经受的住这样的摧残。
君玄握住她的手,起身将她拥入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他顿时觉得精神舒畅许多。
“我先陪你用膳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晚点,出宫的时候,我陪你去街上逛一会儿吧。听说,今天有庙会会举行,我想带你去看看。”
这是子虞告诉他的,北朝每三个月都会举行一次大型的庙会,或为祈福,或求为姻缘。
他从来没去参加过这样的庙会,不知道姻缘求得准不准。只是,这些年始终能吸引多数的少男少女前往,多少是灵验的吧。
宁心回抱着他,默然颔首应允,“嗯。”
他松开她的身子,灼热的目光游离在她的脸颊上,清凉的指尖抚在那五道浅淡的伤疤上,凤眸半眯且深邃。
他不喜欢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伤疤,这只会让她更铭记过往的回忆。
俯身吻了吻伤疤,“脸上的伤,还疼吗?待会儿,我让楚江南给你看看脸上的伤疤。依他的医术,治愈这点小伤轻而易举。”
“别……”宁心连忙出口阻止,“就让它留着吧,大小姐间接是我害的,这伤疤能提醒我,欠她的,我已经偿还了。要连它都没了,我怕,她的怨恨会更深。她到底是圣上的妃子,将来……将来总会碰面的时候。”
依苏曼音的脾性,她是个不轻易言败的人。她输了一局,就会想方设法的扳回第二局,毕竟,曾经的她也是圣上心尖上的人,要忘却,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否则,徐昭仪就就不会如此霸占圣上的心这些年。
忽然间,她的脑海里就跃出苏曼音妖娆的那张脸,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以为是被吓到,等到冷风侵上脖颈,才知道是起风了。
两人在偏殿用过晚膳,君玄继续忙着处理政务,宁心闲来无事就窝在书房的软榻上休息。
大抵是怕她一个人会闷坏,没过多久子虞就进来书房,特意从御膳房那里端来几碗粥,搁在她的面前。
她不懂他的意思,丢开手中的书籍,抬头下颔望着他,“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呢?”
方才他们都已经用过膳,现在在端来这些粥,她根本就喝不下去。他的意思很浅显,是间接的在提醒她做的那些粥不好吃吗?
子虞一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不迭摇头否认,“这些都是药膳粥,是御膳房掌厨的私人绝活。唐姑娘如此钟爱煮粥,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药膳粥?”
顾名思义是将中药的成分加进里面,熬制成粥借此来达到养生的目的,这样的想法确实新颖,她一下子就起了浓浓的兴趣。
这样一来,她就不必日夜苦恼要研制更多的粥品了。药膳,只要将能用来入粥的材料放进去,变着法放,就会有很多药性不同的粥。
“春季百合,夏季绿豆,秋季红薯,最适宜现在的便是小米、大枣、红小豆粥。唐姑娘今日所煮的鱼骨粥味道确实不错,但这粥却更适合用春季刚刚长达的鱼苗煮。”
子虞称不上是食家,但在宫中耳听目濡多年,对于食物还是有一定的见解的。
宁心舀粥入口,味道确实与她煮的有着云泥之别,她凑身至子虞身旁,轻声问道:“有没有什么秘笈之类的传授一下?”
“没有。”子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