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音虽不解宁心的言行是为了什么,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慌忙扑身上前,从她手里夺过裙摆,甚是仔细得检查了一下。
果真,就如她所说的那样,绣法极其杂乱,上面依稀还有针孔的痕迹在。
面上满是惊喜,抬手就甩了宁心一巴掌,气愤道:“贱婢,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陷害本宫于不仁不义之地。”
她要撇清这道关系,唯有这样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盛宠不致于衰减。既然宁心主动撞了上来,那么就别怪她下手阴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在她眼里宁心的贱命,又哪里及得上自己。
宁心吃痛偏过头去,挂在两颊的面纱随之掉落下来,秀丽的容颜不见红斑的踪影,徒留点点残留的药膏。
一个巴掌教静初恍然惊醒过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宁心揽罪上身,即使知道真相,却又无法替宁心说几句辩白的话语。
“圣上明鉴,这身衣裳是在主子初入宫闱时做的,是奴婢的疏忽,忘了将宫里的规矩告知芙蕖宫上下。圣上若要惩罚,那便请降罪到静初身上吧。”
她是芙蕖宫的掌事人,这些禁忌的宫规,自然是该她提点众人的。
宁心固然有罪,她的罪又哪里会少得了。
皇帝疑窦得蹲下身检查起裙裾,正如宁心所说的那般,蕙兰的绣法确与司衣局不同,而静初的那番话又点醒了他。
既是无心之过,他也不好再为此事大动干戈,无辜伤了人心。
他瞅见飘落在地上的面纱,微蹙蹙眉,朗声朝着殿外说道:“你以面纱遮容,已是大不敬之罪。来人,拖出去杖责十板。”
“奴婢谢过圣上。”宁心惨然一笑,不由内侍前来搀扶,她已然站起身来,行了礼就往殿外走去。
皇帝自知误会了苏曼音,碍于颜面也说不出歉意,只是将她抱起来朝着寝殿走去。
殿外,板子簌簌落下声。殿内,春意旖旎。
这件事除了芙蕖宫的几名宫人外,甚少有外人知晓,加上皇帝特意的吩咐,过了夜,自然就没有人愿意记得事情的发生。
清晨,苏曼音许是受了惊吓,便没有去长乐宫向皇后请安,偷得半日的清闲。
宁心在静初的搀扶下走进寝殿,浓郁的熏香遮掩住情欲的气息,洒了一地的衣裳却显示出昨夜这儿发生了什么。
此时,苏曼音闲散慵懒得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佛经。
那是前阵子苏倩影托人从宫外送来的,说是能够修身养性。是苏倩影的一番好意,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多少会翻阅几页,来日也好有个交代。
宁心受了伤,每走一步都需花费较长的时间来缓冲痛楚。见了苏曼音,她作势要跪下,就看到她摆了摆手。
“静初,你先出去准备早膳。”她放下经书,抬起眸朝着静初吩咐了句,转而将眸光锁在宁心身上,几分诧异,几分疑惑。
昨晚的事,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来。
待寝殿内只有她们两人后,苏曼音披上外袍从床榻起了身。
“从在相府伺候本宫的那时起,本宫就知晓你是个不管闲事的人。昨夜,确实是司衣局的错,你又为何要揽过罪罚,宁心,你是想借此求本宫,好让你离开皇宫是吗?”
她进入屏风后,解开寝衣,垂首看着身上布满的欢爱痕迹。眉心蓦然一拧,昨夜皇帝就像头发疯的狮子,不停得折腾着她。
她看的出,承欢在他膝下的人是自己,可他的眼里、心里乃至口中呼唤的人却是另外一个人。
徐蕙兰,那个盛宠一生的女子。
这本就无可厚非,她自认一时半会儿间是无法取代徐蕙兰在皇帝心目中的地方。偏偏,在她思绪迷乱的时候,她听到皇帝说了句话,教她瞬间清醒过来。
他说:“蕙兰,是你回来了对不对?那个受罚的宫娥,模样像极了你,定是你回来了。”
慢慢拢会思绪,苏曼音猛地掐紧双手,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里。她不能再留宁心在身旁了,不然,迟早有一日会发生她想象不到的事情。
“奴婢是为了其他的事。”宁心不假思索地点头应道到。
昨晚的事必是宫里有人刻意为之,她若不出来认罪,顺着线索查下去确实能找到幕后凶手,可这样会连累不少人受罪。
况且,她的确想借着此事来求苏曼音一事。
“哦?说来听听,是什么事?”
苏曼音穿戴整齐后走了出来,若有所思的凝了眼宁心,径直就走向梳妆台,自发间取下紫玉簪好生得安放在锦盒上。
她吸了口气,目光注视着那支价值连城的紫玉簪,幽幽开了口,“奴婢请主子将紫玉簪赐还于奴婢。”
既然这紫玉簪之前就是从她手中拿去的,那么现在归还给她,亦不算是太苛刻的条件。
苏曼音的指尖仍停留在紫玉簪的簪尾上,听得宁心说出这话,倏然愣怔的转过身去看她。
好似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