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么对待一个人才是最残忍的吗?”指尖轻轻划过她惨白的脸颊,随着话音,慢慢地掐在她的脖颈上,借力拉到自己的面前,“但凡,弄脏我的眼的人,我都会教他生不如死,像蝼蚁一样的苟延残喘活着。宁心,你希望下一个人是你还是他。”
他若有所指,飘忽的眼神时不时得越过她看向那道紧闭的房门。
“你这副模样,真教我看了心烦。你是三哥的人,生死都由他决定。我不会碰你分毫,但,屋子里的那个小白脸……”
他意味深长得凝视着她,看着她眼里起的变化,心底不住地冷笑着。
宁心一听到君扬提到文昊,心猛地牢牢揪扯在一处,“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他!”她迅速伸出手握在他脉门上,深邃的眸底浮现森寒,谁都不许伤害文昊。
“那你拿什么来跟我谈条件?”君扬扬起手中的纸张,睨向宁心,“你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还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条件呢?”
宁心咬紧唇瓣,五指嵌入掌心之中,月牙的指尖烙得生疼,她却未有察觉。凝着君扬严肃认真的神情,她松了手笑出声,“哈哈……哈哈……”
四下空寂的后院,凄厉的笑声徘徊在天空,犹如午夜修罗发出的诡笑,令人不寒而栗。
君玄策马赶至相府,他刚跨进书房,宫娥便告知他君扬在书房呆了片刻,然后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他起初并未放心上,只当他是个贪玩的孩子。但是,他万万想不到,君扬会在无意中发现了他掩藏的秘密。
他怕君扬的脾性会伤了她,火急火燎得驾了匹马就赶了过来。
他问过相府的家丁知晓君扬来了有好一会儿,听家丁把事情一五一十得告知,他忍不住得抚额叹息。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偏偏让他看到了去。
途径花园,子虞和孟仲恩两人趴在桌上打着瞌睡。浓郁的酒香,提醒着他方才这里是有多凌乱。
留下一名家丁负责叫醒他们两人,他迅速赶往后院,但愿还来得及,千万别惹出什么事端才好。
冷峻的脸色不禁有阴沉了几分,领路的家丁怎么都不敢回头去看他一眼。身份尊贵无比的太子降临相府是多大的荣耀,可……他瞧着颇有来者不善的意味。
他暗暗揣测起来,宁心究竟是做了什么,半日的功夫就有两人找上门来,还都是帝王家的人。这是不是,就是传说的狗屎运?
宁心依旧跌坐在青石板上笑着,君扬则是凝重的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她,看看她能笑到什么时候去。
隔着老远,君玄就有听到空气里的笑声,他分得出这是宁心的声音。
她在笑,笑声里略有凄凉之意,印象里,她从未那样笑过,即使面露笑容,她都是弯唇而笑,总不会流露太过的感情在里面。
现在,她能笑到这种地步,是绝望到底了吧?
她心里一定恨毒了他,当初用那样的手段逼着她写下那张契约。可是,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契约的内容他来不及填写完整,他要的并不是她看到的那样。
“本宫自己过去,你们退下吧。”他止步摆手让家丁们退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不想让外人看了去,拿去当笑柄。
家丁们福身疾快退开,其实在他们听到那浅浅的笑声时,就有点发毛。何况,在相府做事的人,哪能没有点心眼,里面岂是他们能窥探的。
沉稳的脚步踏着青石板,一下一下,眼帘里的树荫慢慢退开。那片空旷的庭院里,他看到地上对视的两人,身子一僵。
“阿九。”他低哑着嗓音唤了声君扬,敛尽所有的情绪,现下不是发火指责的时候,他的眸光移至宁心僵住的笑唇。
君扬听到这记亲切的呼唤,立即换了脸色从地上起来朝着君玄走去,笑眯眯得应达道:“三哥,你怎么过来了?”
濡湿的掌心攥紧纸张,他想到他到相府的缘由,索性就将宣纸交到君玄手里。
君玄眸光一凛,绕过君扬径直走到宁心的面前,伸出手横递在她的眼前,“别贪凉,起来吧。”
脑海深处恍惚出现偏殿的情景,那日,他也说了同样的一番话。他种下的因,总该是由他亲自来解决。
宁心抬眸凝了眼君眼,满眸的厌恶与憎恨,冷笑几声,她没有理会他,收回目光继续坐着。
“你……你不知好歹!”君扬气急了,举步上前一把就把宁心从地上攥起来。
君玄皱眉,侧头看着君扬搭在宁心臂上的手,“阿九。”
“三哥,你不知道,刚才这臭丫头做了些什么……”
君扬不解的回望君玄,想把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些事统统说出来,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君玄打断。
“阿九,退下。”眉宇间染上一抹浓郁的深沉,“这是,本宫与她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君扬咬着牙就放开了宁心,他背过身去不再管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眼一瞅,他看出君玄沉下的脸色,说多错多,还是老老实实得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