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离的君扬听着空气里传来的对话,脸上浮起淡淡的愠意,这女子怎么就这么犟,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她却弃如敝屣。
宁心趁宫娥不备伸手要去点她的穴道,手却被横空冒出的手臂握住,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出手人是谁,身子一轻,整个人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老老实实给爷待着,爷可不像一般人好说话,惹恼了爷,爷有的是办法让你痛不欲生。”君扬低首瞅了眼她胸前浸染的鲜血,眸光一聚,即刻吩咐内侍去请太医。
“你放开我。”宁心推搪着他的胸膛,“放我出去啊……”
“闭嘴。”聒噪死了,君扬恶狠狠得瞪了眼怀里的人,“再出一声,我立刻毒哑了你。你不信的话,尽管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这辈子,他最厌恶的就是女人聒噪的声音,比任何一种声音都要难听。
被他这么一吼,宁心顿时被他唬住,乖乖得噤声不语。掠过他的肩膀,看着是通向偏殿的路,心里又万分的不情愿起来。
他走得很不安稳,胸膛处的伤口不时触到他结实宽厚的前胸,她呲牙倒吸着冷气,默默承受着,但愿这条路能短一些,他能走得再快一些。
君玄踏着一地的雨水踱步至太子府门庭,孟仲恩的臂膀上缠着白纱,目光触到君玄清冷的眸子,缓缓躬身施礼。
“微臣给太子殿下请安。”低沉喑哑的嗓音响起,肩胛伤口处传来痛楚,他硬是忍住不吭。
昨夜情况凶险,他硬闯翠微居还使太子府见了血,论规矩,君玄就算杀了他也是情理中的事。只是,他尚有一处不明。
“嗯,进去看看她吧。”
宽袍衣袖翻飞,君玄颔首浅声应道。
他留不了宁心多长时间,孟仲恩来着也好,顺便听听宁心想要跟他说的事情。
管家全身微颤的伫立在甬道,派去请太医的内侍久久不见返回。眼眸轻阖,碎薄叹息幽幽吐出。前方传来矫健沉稳的步伐声,赫然翻眸惊起。
“殿下,陈学士。”他垂首擦去额上的冷汗,颤颤请安道。
君玄的步伐顿了顿,管家细微的举动并未逃过他的锐利的双眸,“出什么事了?”他冷声询问,素日里管家处事不惊,现下是何等大事乱了他的心。
“是,是九皇子过来了。”他谨慎得答道。
“嗯,还有呢?”
“翠微居内的姑娘,不慎撕裂伤口,老奴在此恭候太医到来。”他慢吞吞地回道,眼前黑影一掠,他倏然止住呼吸,视线清明时已不见面前的两人。
风,夹杂着浅淡的龙涎香。他抚了抚跳动的心房,勉强逃过一劫,幸也,幸也。
未经君玄的允许,君扬不敢把人带去翠微居。思前想后,他把宁心安置在偏殿的软榻上,碍于礼数,便差人放下曳地的轻纱,遮起内室的春光。
宫娥小心翼翼擦拭着宁心胸前的伤口,下手轻缓无力,沾了热水的帕子一触到血珠瞬间蔓延开来。她咬着唇凝向宁心,“姑娘,要是疼,你就喊出来,也好让奴婢有个分寸。”
宁心别开脸去,小手紧攥着身下的锦垫,哪能不疼,昨晚撒的药粉都被鲜血吞没,一团一团的在别处。听到宫娥的话,她点了点头。
“昨晚,太医没留下半点药吗?”依她这样的伤势,通常大夫都会留下诸多的金疮药备着才是。谨慎如御医,总不该连宫外的大夫都不如吧。
宫娥起初是点头,待反应过来宁心说的话,忙摇了摇头,见她露出疑窦的神情,开口解释着,“昨晚是奴婢给姑娘上的药,后来弄翻,御医说今日会送来。没想到,姑娘……”她噤了声,把纱布缠在伤口处。
宁心不语,任由她为自己换上整洁的衣物。
轻纱浮动,那道身影从榻上而起径直来到殿门外。
“臣弟见过三哥。”君扬让出通道把君玄和孟仲恩一并迎进偏殿内,适逢,宁心挑帘走出,她见到孟仲恩受伤,立即迎上前。
看着他悬着半条臂膀,宁心也瞧不真切他究竟伤在哪里,“小少爷,你怎么受伤了,严重吗?”他疲倦的神情,想来昨晚是疼了一夜没睡好。
思及此,懊悔心油然而生。
两人过分亲昵的迎面而立,两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孟仲恩察觉到异样炙热的视线,赶紧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一点小伤,不大碍的。”他笑着回道,用眼神提醒着宁心身侧的两个人。
然,宁心恍若未睹,一心系在他的伤口上,“肯定疼死了吧,小少爷,昨日你就不该来。这件事,始终由我而起,你怎么能……”她抬眸迎上他怜惜的目光,犹豫着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君扬是个认死理的人,先前管家说过宁心是君玄能放进翠微居的人,那么他便明白君玄对她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他们是亲兄弟,他岂有偏帮外人的道理。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不禁烦躁起来,出声就打断了这和谐的气氛。
“我说,你们眼里是看不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