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兰冉找到何尛的时候,何尛正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指挥下人摆灯笼,“左边点……不对,太左了,再过来点……嗯对,再往上挂点……好,就是那里,定好。”
转了身,却又发现花摆得不对,何尛皱了眉,同摆花的丫鬟说:“花为什么要摆在正中央?你是要送行还是送葬?”
丫鬟是个胆小的,受了惊吓,连忙将花捧在手中,却失了方寸,不知道该摆哪里好。
然兰冉正好走过来,大方笑着,对那丫鬟抬了抬下巴,给她点了一个地方:“放在台阶边,不要放台阶上,又碍着地方,又难看。”
丫鬟像是得了一块救命的浮木,对然兰冉感激的晗了首,将花摆在了然兰冉安排的地方。
何尛和然兰冉打了一声招呼,两人相视而笑,又都耸了耸肩,异口同声的说:“这一看就是没去过青楼的。”那胆小的丫鬟差点没将另一盆花摔在地上了,这世上除了您俩,哪个女子还去过青楼……
然兰冉在四处张望了会,她没看到竹昔琴,其实她对竹昔琴的印象也挺好,觉得这丫头很可爱,于是问何尛:“你徒弟呢?”
“哦,她帮忙去了。”何尛讪讪然,其实她都忘了自己是让竹昔琴去挑花还是挑蜡烛还是去打探然夕言什么时候回来的消息了,总之何尛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让竹昔琴远离自己。现在她看到竹昔琴就有压力。
想到什么,为了以防万一,何尛又将然兰冉拉到一旁,悄悄说:“等会如果她拿来两个字……或者三个字,总之她问你字,你不管是什么字,统统说不知道,懂了吗?”
然兰冉那双精心画过的眉往上挑了挑,假意的拿出手绢在手里捋了又捋,说:“我一个长公主……会有不认识的字……未免……说不过去吧?”顿了顿,还朝何尛挤了挤眼睛,叹一口气,“除非,你告诉我原因?”
何尛这举动不得不让她联想到淑楠苑那天竹昔琴的失神,正巧她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这下恐怕有眉目了。
何尛沉了脸色,瞪着她,一字一顿吐出:“你、阴、我?”
然兰冉打了一个响指,那高兴的样子就差没亲何尛一口,赞赏道:“聪明!”她最喜欢和聪明人讲话。
何尛白她一眼。
竹昔琴那么信任她,才把这种事情和她说,她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出卖自己徒弟。于是她下定决心打死不说。再者,竹昔琴还不一定问呢,干嘛白白告诉然兰冉。
可天偏偏就是事与愿违,何尛这心思才刚定不久,就看到竹昔琴在远处向她走来,还朝她挥了挥手,正快速向何尛方向接近。
然兰冉明显也很愉快,幸灾乐祸的看一眼何尛,也热情似火的朝竹昔琴挥手。
何尛心里呜呼一声,一手扶额,快速转身,拽过身旁的然兰冉,说:“我突然想到还要给我夫君买个礼物不是,你陪我去市集上逛一逛吧。”
然后当着竹昔琴的面,带着五六个丫鬟,领着然兰冉,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竹昔琴在冷风中石化了,她本来还想和师傅说她已经打听好了,今天师公要出远门,所以要五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回来。
可现在貌似没法汇报了。
咳……
市集上,然兰冉随意拿着身旁面具摊上的一副面具,看了看,又放回原位。倒是觉得卖面具的少年长得很是清秀漂亮,于是多看了几眼,朝少年轻佻的抛媚眼,电力十足。
少年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被然兰冉那么漂亮而又看起来尊贵的美人抛媚眼,脸红得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通红。